深夜,皇家织造局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陆雪璃裹着玄色斗篷立于街角,指尖无意识着袖中沾着硝石粉末的帕子。这是影卫从少东家私宅搜出的证物,此刻在她掌心化作最锋利的筹码。
"姑娘,三品织造使求见。"暗卫的声音惊破寂静。陆雪璃转身时,正对上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金线蟒纹补服己沾满泥污,白玉扳指也失了往日的光泽。
"陆姑娘好手段。"织造使声音沙哑如破锣,突然噗通跪地,"犬子被人栽赃,还望姑娘高抬贵手!"他掏出个沉甸甸的檀木盒,打开竟是半枚皇家玉牒,"这是先皇御赐之物,只求换我儿性命!"
陆雪璃垂眸盯着玉牒,前世首播时学的微表情管理派上用场——她咬住下唇,睫毛剧烈颤动:"老大人这是折煞民女!可此事关乎皇家威严......"话锋陡然一转,"不过若能将织造局三成股份转至林家名下......"
"成交!"织造使如蒙大赦,颤抖着写下契约。待他离去,陆雪璃对着月光举起玉牒,嘴角勾起毒蛇般的弧度:"古代版'威胁式谈判',拿捏!"
次日,林家绸缎庄突然涌入大批官兵。陆雪璃跌坐在满地狼藉中,发丝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对着领头校尉哭喊:"官爷明察!这些绸缎是为选妃大典准备的,有人故意来捣乱!"她突然指向角落瑟瑟发抖的小厮,"就是他!方才喊着要为皇家织造局报仇!"
那小厮本是陆雪璃用三锭金子雇来的乞丐,此刻哆哆嗦嗦掏出带血的短刀,正符合"刺客"人设。围观百姓群情激愤,消息很快传到七皇子耳中。
当夜,陆雪璃在沈府的密室里调试新制的香薰。当西域奇香混着助眠草药的气息弥漫开来,她对着铜镜练习落泪的角度:"明天该上演'病弱才女力挽狂澜'的戏码了。"
三日后,七皇子亲临绸缎庄。陆雪璃披着狐裘斜倚软榻,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声音气若游丝:"殿下......民女拼着重病之躯,也要确保大典无误......"她颤巍巍指向织机,那里正滚动着用冰蚕绢织就的云锦,"这匹'星河垂梦',特意为娘娘准备......"
七皇子望着她咳出血丝的手帕,眼底闪过一丝动容。陆雪璃趁机哽咽:"若能让林家彻底接手织造局,民女便是......便是死也瞑目了......"
暗处,沈公子轻摇折扇,看着这出堪称完美的"苦肉计"。他忽然发现,这个总能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的女子,在烛光下竟有几分脆弱的美感——尽管他知道,那脆弱如同淬了毒的玫瑰。
正当七皇子犹豫时,德妃的懿旨到了。原来陆雪璃早己买通德妃身边的嬷嬷,每日在耳边讲述林家的"忠勇"。当绣着九凤朝阳的礼服在大典上惊艳亮相,七皇子终于将皇家织造局的印信拍在陆雪璃掌心:"若三个月内不能让织造局扭亏为盈,本皇子定要你......"
"要我以身相殉吗?"陆雪璃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又迅速换上惶恐的神色,"民女定当肝脑涂地!"
走出宫门,她望着掌心尚有余温的印信,突然笑出声。这笑声惊飞了檐角的寒鸦,也惊得暗处的李氏兄长攥紧了袖中短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京城下悄然酝酿。而陆雪璃,早己备好最华丽的剧本,等待着对手们一一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