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商帮总舵的飞檐,陆雪璃倚在鎏金雕花榻上,指尖绕着一缕青丝,正对着铜镜补妆。听闻脚步声渐近,她突然歪头将胭脂抹歪,睫毛颤动着望向推门而入的沈公子:“公子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妆容是不是花得不成样子了?”
沈公子看着她刻意弄乱的鬓发、晕染开的胭脂,折扇敲在她的脚边:“陆姑娘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是又在盘算什么?李氏兄长勾结北方马帮的消息,可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
陆雪璃忽地坐首,杏眼圆睁:“沈公子冤枉!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有这般手段?”她跪坐在榻边,抓住沈公子的衣袖,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手背,“上次在码头要不是公子英雄救美,我现在怕是己经……”话音未落,突然轻咳两声,指尖偷偷掐了下掌心,眼眶瞬间泛起泪光。
沈公子抽回衣袖,却没躲过她顺势倾倒的身子。陆雪璃整个人软软靠在他怀中,发间茉莉香混着胭脂味扑面而来:“公子身上的冷香真好闻,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她突然抬起头,眼尾泛着红,“可公子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凶呢?是嫌我不够听话吗?”
沈公子喉结滚动,反手将她抵在榻上时却发现,她腰间不知何时别着的短刃正对着自己心口。陆雪璃娇笑着按住他的手:“公子若是再欺负我,我可要‘自卫’了哦。”指尖划过他下颌,“不过看在公子帮我这么多次的份上……”她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就分你北方马帮这条生意的两成利润好不好?”
沈公子猛地起身,广袖扫落榻边的茶盏。他看着陆雪璃倚在软垫上,发丝凌乱却笑得肆意,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就像带刺的玫瑰,越是靠近越容易被刺伤。“陆雪璃,你就不怕玩过火?”他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绸缎摩擦的声响。
“怕什么?”陆雪璃赤着脚跳下床,纱衣半敞露出精致锁骨,绕到他面前仰头望着,“有公子在,我什么都不怕。”她突然打了个哈欠,眼尾沁出泪珠,“不过好累啊,要是能有个人揉揉肩膀就好了……”说着便将沈公子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肩头。
沈公子的手指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浑身一僵。陆雪璃却像只慵懒的猫,发出满足的叹息:“真舒服……公子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帮我,别说两成利润,就是把整条商路都送给你又如何?”她突然转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可公子会要吗?还是说……”她压低声音,“公子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沈公子猛地抽回手,转身大步离去。陆雪璃望着他仓皇的背影,捡起地上的铜镜重新描眉,嘴角勾起狡黠的笑。镜中倒影里,她眼底的算计与柔情交织,恰似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虚实。
第二日,陆雪璃带着装满西域珍宝的马车来到马帮驻地。她身着胡姬服饰,面纱下的笑容若隐若现,在见到马帮帮主时突然踉跄跪地:“求帮主救救我!李氏兄长说要将我献给草原大汗,我不想离开中原……”她扯下面纱,泪眼朦胧,“听闻帮主最是怜香惜玉,能不能……”
暗处,沈公子握紧手中的折扇。看着陆雪璃在马帮帮主面前柔弱无助的模样,他突然想起昨夜她抵着短刃、眼神锐利的样子。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在脑海中重叠,搅得他心烦意乱。而此时的陆雪璃,早己将目光投向远处——那里,李氏兄长正带着人匆匆赶来,一场新的好戏,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