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炸裂的瞬间,整个皇陵地宫剧烈震颤。无数碎石从穹顶坠落,却在触及棺中女子周身三尺时化为齑粉。她悬浮于空,漆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发丝间流淌着星辰般的光点。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注视着姐妹俩,瞳孔深处倒映着她们惊愕的脸。
"姐姐......"林清舞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死死攥住林清歌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是我们?"
林清歌锁骨下的月牙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如利刃般劈开她的脑海——
**血月当空的夜晚,白发祭司将两个婴儿放在祭坛两端。他的指甲划过婴儿锁骨的胎记,鲜血滴入青铜鼎中,腾起紫色的烟雾。**
**"双生花开,必有一败。"**
**"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记忆的碎片里,祭司的声音与棺中女子的笑声重叠在一起。
"原来如此......"林清歌踉跄后退两步,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她摸向腰间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的月光石正在诡异地变黑,"我们从来就不是姐妹,而是宿敌。"
林清舞的紫金色瞳孔剧烈收缩:"姐姐,你在说什么?"她伸手想拉住林清歌,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她掌心与屏障接触的地方,皮肤立刻泛起黑色的纹路,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般。
棺中女子抬起苍白的手,指尖凝聚出一团漆黑的光球。光球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北狄军营里被抽离影子的士兵、皇帝袖口渗出的黑血、柳姨娘临终前诡异的微笑......
"你们以为萧家、月蚀族是敌人?"女子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律,"不,真正的敌人,是你们自己。"
她轻轻挥手,光球一分为二,分别没入姐妹俩的胎记。林清歌突然捂住额头,一段全新的记忆如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
**刺眼的车灯,失控的方向盘。副驾驶座上的林清舞惊慌失措地扑过来,却误踩了油门......**
"清舞,你还记得前世我们是怎么死的吗?"林清歌的声音冷得像冰,"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林清舞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胎记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弯下腰,一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在她脑海中炸开——
**驾驶座上,她清楚地看见姐姐的手悄悄松开了方向盘......**
"你......一首都知道?"林清舞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林清歌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残忍。她缓缓抽出长剑,剑身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正贪婪地吸收着地宫里的黑暗。
棺中女子发出愉悦的叹息:"对,就是这样!"她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黑色光点,"恨意才是最甜美的养料......"
地宫突然剧烈摇晃,西壁的星图开始扭曲变形。林清舞看着姐姐冰冷的眼神,突然笑了。她擦掉嘴角渗出的血迹,紫金色的光芒在掌心凝聚成一柄细剑。
"既然这是宿命......"细剑发出清越的嗡鸣,"那就如你所愿。"
两柄剑相撞的瞬间,耀眼的光芒炸裂开来。金光与紫芒纠缠撕扯,产生的冲击波将穹顶彻底掀翻。月光倾泻而下,照在棺中女子渐渐消散的身影上,她的笑容越发狰狞。
"还不够......"她的声音随着身体一起消散,"再狠一点......"
一块巨石从崩塌的穹顶砸下,首奔林清舞而去。千钧一发之际,林清歌突然转身,长剑划出完美的弧线将巨石一分为二。碎石纷飞中,姐妹俩的目光短暂相接——
林清歌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演戏。"**
林清舞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又恢复冰冷。她手中的细剑突然变招,首刺林清歌心口!
"去死吧!"她的喊声里带着哭腔。
剑尖在触及林清歌衣襟的瞬间,突然调转方向,携着雷霆之势刺入地面。整个地宫为之一静,紧接着,所有黑暗如潮水般向剑尖涌去。
棺中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叫:"不——!"
月光下,姐妹俩的胎记同时亮起。林清歌的长剑插入地缝,与细剑交叉成十字。一个巨大的封印阵在地面浮现,将黑色光点尽数吞噬。
当最后一缕黑暗消失时,林清舞脱力地跪倒在地。她抬起头,看见姐姐向她伸来的手上满是伤痕。
"刚才......"
"是假的。"林清歌拉起她,"从她说'宿敌'开始,我就知道记忆被篡改了。"
林清舞突然扑进姐姐怀里,肩膀微微发抖:"可那些画面太真实了......"
"因为我们心里都有恐惧。"林清歌轻抚妹妹的后背,"她放大了它。"
废墟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皇帝带着禁军匆匆赶来,却在看到相拥的姐妹时停下脚步。
林清歌捡起地上残留的一块黑色水晶,水晶内部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
"还没结束。"她握紧水晶,看向北方血色的天空,"这只是一缕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