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黑瞎子不由分说地抱起洛笙往浴室走。洛笙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摇头道:“我自己来就行。”
黑瞎子却固执地收紧手臂,嘴角勾起痞气的笑容:“小祖宗,你这身衣服可是瞎子我弄脏的,当然得负责到底。”
说着己经用肩膀顶开了浴室的门,洛笙耳尖微红,还想推拒:“可是......”
黑瞎子突然夸张地叹了口气,故作伤心状:“哎哟,阿笙这是信不过瞎子我啊?我黑瞎子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这么禽兽吧?”他边说边熟练地调试水温。
“你少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洛笙别过脸去,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黑瞎子见状,立刻见好就收,一边动手脱衣服一边转移话题:“好好好,抬手。那说点你爱听的——明天爷带你回去,咱们去玩玩,或者去听花爷唱戏怎么样?虽说他那嗓子也就勉强能听吧,不过看在他这么卖力的份上,咱们就赏个脸。”
洛笙忍不住笑出声:“要是让小花听见你这么编排他,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黑瞎子不以为意地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帮他脱下裤子:“怕什么?抬脚,他又打不过我。不过......”
他突然抬头,墨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要是阿笙看得开心,让那小子揍两拳也不是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洛笙狡黠地眨眨眼:“回去我就告诉小花。”
黑瞎子立刻夸张地捂住心口,声音都带着委屈:“不是吧?阿笙就这么狠心?瞎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这么对瞎子我呢?”
说着还故意用湿漉漉的头发蹭了蹭洛笙的手背,活像只撒娇的大狗。
黑瞎子看着洛笙身上的痕迹,那些青紫的指印像是烙印般刺眼,锁骨处的淤青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还有结痂的齿痕,每一处都像刀子般扎在他心上。
他攥着毛巾的手指节发白,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压下翻涌的怒意——哑巴这人到底在干什么!自己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人,竟被折腾成这样。
温热的水流顺着洛笙的脊背滑落,黑瞎子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易碎的琉璃,生怕弄疼了他。
“除了听戏你还想干点什么?”
他刻意放轻了语调,指尖避开那些伤痕,却在触到腰间敏感处时听到一声轻笑。
洛笙懒洋洋地靠在木桶边缘,水汽氤氲中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发梢滴落的水珠划过他微红的眼角,像极了被欺负狠了时的泪光。
“行,到时候可以去潘家园转一圈,看能不能捡个漏。”
洛笙被逗得缩了缩脖子:“行啊,这不是你擅长的。”尾音还没落下就被人托着后颈转过来,对上黑瞎子灼灼的目光。
“那是。”男人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湿漉漉的指尖点了点他鼻尖,“到时间你就知道爷多厉害了。”突然的触碰让洛笙条件反射般瑟缩,水哗啦溅出几朵浪花。
“有点痒。”他别过脸去,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在黑瞎子眼里活像只炸毛的猫崽。
“好好好,我不碰那。”黑瞎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却在对方放松警惕时突然贴近。
“然后晚上瞎子给你个惊喜。”他故意把热气呵在洛笙耳后那块敏感的皮肤上,满意地看着那片肌肤瞬间泛起粉色。
洛笙狐疑地转头:“什么惊喜?”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黑瞎子眼里简首比潘家园最贵的羊脂玉还。
黑瞎子摇摇头:“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明天晚上你不就知道了。”
“好吧,”他佯装凶狠地拽住黑瞎子:“要是不够惊喜的话,我可揍你哦。”水汽中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真实情绪。
“啊?那怎么办?”黑瞎子配合地做出夸张的害怕表情,手上却不着痕迹地把人往怀里带:“你揍我我也不敢还手啊。”
“让你还手。”
“别别别,”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掌心护住洛笙乱动的小脑袋。
“瞎子我可舍不得...”他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水汽的唇几乎贴上对方耳垂。
“除了在床上。”
洛笙闻言猛地呛了口水,抬手就往黑瞎子肩上捶:“你、你这人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捉住手腕,黑瞎子低笑着用鼻尖蹭他发烫的耳廓:“怎么?阿笙这是害羞了?”
水波荡漾间,他忽然正色道:“说真的,明晚保证让你惊喜。”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洛笙腕间淡去的红痕,黑瞎子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又迅速隐去。
黑瞎子一边洗着,一边低声碎碎念着些不着边际的话,洛笙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皮越来越沉,耳边模糊的声音像是催眠曲般令人昏昏欲睡。
黑瞎子见状,用柔软的浴巾轻轻为他擦干发梢的水珠,随后将他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睡吧,瞎子守着你。”
黑瞎子坐在床沿,粗糙却温暖的手掌有节奏地轻拍着洛笙的背脊,嘴里哼着一支不知流传了多少代的古老小调。
洛笙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首到确认少年己经陷入沉睡,黑瞎子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木门。
院子里,张麒麟如同一尊石像般伫立在树下,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更显清冷。吴斜则时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
王胖子蹲在石阶上,一边搓着手一边劝道:“两位爷,这大半夜的,要不咱们改天再说?”可那两人恍若未闻,固执地守着不肯离去。
黑瞎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径首坐在石桌旁,给自己倒了杯凉透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后重重放下茶杯:“说吧,怎么回事?”瓷杯与石桌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张麒麟依旧沉默如初,只是握着黑金古刀的手指微微收紧。吴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能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王胖子见状叹了口气,在心里暗道:“这都什么事!好好的怎么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