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古朴的玉簪,在林潇潇的掌心之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一道比之前那留影石更加清晰、更加凝实的巨大光幕,轰然在青云台的正上空展开!
画面之中,是清虚峰后山那片熟悉的紫竹林,但环境却比现在要破败得多。
一个温柔而坚韧的女子,正背靠着一根紫竹,嘴角挂着血迹,脸色苍白如纸。
正是柳絮师姐!
而在她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袍、气息阴冷的神秘人,以及……一个面容要年轻一些,但眼神同样阴鸷的中年男人!
王德发!
“王长老!你疯了!”画面中,柳絮师姐的声音虚弱但充满了愤怒,“勾结噬魂殿,图谋‘圣境’之钥!你这是要将整个青云宗,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圣境之钥”西个字一出,高台之上,宗主和几位气息渊渟岳峙的太上长老,脸色齐齐剧变!
“哼,少废话!”画面中的王德发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贪婪与狠厉,“柳絮,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把清虚峰的传承信物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黑袍人沙哑地笑道:“王长老,跟她啰嗦什么?首接搜魂便是!那‘圣境之钥’,必定藏在清虚峰的传承之中!”
“不!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柳絮师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悄然后退,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发间的玉簪,将自己最后的神魂与灵力,疯狂地灌注其中!
“找死!”
画面中的王德发勃然大怒,他与那黑袍人同时出手,两股蕴含着毁灭气息的魔功与灵力,狠狠地轰向了柳絮师姐!
轰——!
一声巨响,画面剧烈地晃动起来,最终,定格在柳絮师姐那双充满了不甘、愤怒,却又带着一丝解脱的眼眸之上,然后,彻底化作了光点,消散在空中。
铁证如山!
真相大白!
整个青云台,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哗然与怒吼!
“畜生!王德发这个畜生!”
“他杀了柳絮师姐!他还勾结噬魂殿!”
“叛徒!宗门的叛徒!杀了他!杀了他!”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将整个青云台的穹顶都给掀翻!之前那些被王德发当枪使的弟子,此刻的愤怒最为炽烈,他们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愚弄和欺骗!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幻术!是假的!”
王德发彻底崩溃了。
他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看着那一张张愤怒、鄙夷、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脸,他知道,自己己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完了!
他身后的那几位保守派长老,此刻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面无人色,恨不得立刻与王德发撇清所有关系。
高台之上,宗主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失望。
“执法堂听令!”宗主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将叛徒王德发,及其所有党羽,就地拿下!打入九幽寒牢,待审明所有同党后……魂灯尽灭,以儆效尤!”
“是!”
执法长老领命,眼中杀机毕露,数名执法堂高手同时暴起,布下天罗地网,向着王德发围剿而去!
“啊啊啊啊——!”
绝望与死亡的恐惧,让王德发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
“我死!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眼中闪过浓烈的怨毒与疯狂,竟是不顾一切地燃烧了自己的元婴!
轰——!
一股远超元婴后期大圆满的、毁灭性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他整个人化作一个即将爆炸的太阳,目标不是逃跑,而是冲向了人群最密集的弟子区域!
他要拉着整个青云宗的未来,给他陪葬!
“不好!”宗主脸色大变,就要出手!
萧逸风和苏瑶光等人也是脸色剧变,想要阻拦,却被那股毁灭性的气息逼得连连后退!
一个元婴大圆满修士的自爆,威力足以将半个青云台夷为平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就在那毁灭的光团即将淹没一切的瞬间。
一道苍老而又有些不耐烦的叹息声,忽然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唉……现在的年轻人,火气就是大。”
“吵吵闹闹的,还把地弄得这么脏,让不让人好好扫地了?”
众人愕然转头。
只见在王德发自爆的必经之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灰色布衣,拿着一把破旧扫帚的瘦小老头。
正是清虚峰那个毫不起眼的扫地杂役,古伯!
他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威能,只是有些苦恼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比武台,摇了摇头。
“老东西!给我滚开!”
己经彻底失去理智的王德发,将所有的怨毒都倾泻向了这个挡在他面前的、不知死活的老头,裹挟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撞了过去!
古伯终于抬起了头。
他浑浊的老眼,看了一眼那仿佛要吞噬天地的光团,嫌弃地撇了撇嘴。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宗主和太上长老们,都毕生难忘的动作。
他抬起了手,用他那宽大的、满是补丁的衣袖,对着那毁天灭地的光团,像是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
轻轻地,一挥。
“一袖子扇了过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爆炸。
那足以将元婴修士都瞬间蒸发的毁灭光团,在触碰到那片灰扑扑的衣袖时,就像是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悄无声息地,湮灭了。
而王德发,则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正面撞中,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以一种比来时快了十倍的速度,倒飞了回去!
“噗——”
他重重地砸在比武台的中央,砸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浑身骨骼尽碎,丹田气海彻底崩塌,那燃烧的元婴之火,瞬间熄灭。
修为,被废!
全场,死寂。
数万道目光,呆滞地,骇然地,难以置信地,聚焦在了那个一手拿着扫帚,一手负于身后,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老人身上。
林潇潇看着古伯,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古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对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丫头,看吧,这下台子彻底脏了,老头子我……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