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初把手机轻轻放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出神。窗外的风还在吹，窗帘轻轻摆动，月光洒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霜。
第二天清晨，她准时起床，照例化了淡妆，换上一件浅灰的针织衫和米色长裙。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藏不住的疲惫。她拿起包，走出门时，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新消息。
公司里一切如常，主编安排了新的拍摄任务，林景轩己经在会议室等她。他看见她进来，笑着递来一杯热拿铁，“昨晚睡得好吗？”
她接过杯子，指尖微凉，“还好。”
林景轩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那就好。”
工作节奏很快，她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可每当夜深人静，那种隐隐的失落感便悄然浮现。宁墨尘依旧每天发信息，但越来越简短，有时候是“忙完了”，有时候是“早点休息”。她也尽量不打扰他，可越是克制，心里就越空。
几天后，她终于忍不住，在午休时给他发了一条语音：“今天拍了一组城市街景的照片，有一张你一定会喜欢。可惜你现在不在……”她顿了一下，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好想让你看看。”
她盯着屏幕，等待他的回复。几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她知道那边己经是深夜，他可能己经睡了。她关掉对话框，继续工作。
那天晚上，她收到了他的电话。铃声响起时，她几乎是立刻接起，“喂？”
“念初。”他的声音透着疲惫，背景里隐约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刚开完会，抱歉回你晚了。”
她笑了笑，“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缓了些，“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她顿了顿，轻声问，“你那边……一切顺利吗？”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这边的事情比我预想的要复杂一些，可能接下来几天会更忙。”
她点点头，尽管他知道不了她的表情，“那你也要注意休息。”
“你也是。”他顿了顿，忽然说，“我想你了。”
她心头一颤，喉咙有些发紧，“我也想你。”
两人同时沉默了片刻。电话里传来他轻微的呼吸声，还有远处模糊的车流声，像是某种遥远的呼唤。
“念初。”他忽然开口，声音温柔，“等我回来。”
她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她将手机放在床头，房间里一片寂静，连钟表的滴答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几天后，洛念初开始习惯这种时差下的沟通方式。她会在下班后给他发一段语音，描述一天的工作和生活，而他则在深夜抽空听，偶尔回复几句。可渐渐地，他的回应越来越少，有时甚至隔天才回一个字。
有一次，她兴致勃勃地分享了新杂志封面的设计图，满心期待他的评价，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复。首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看到一条简单的“好看”。
她盯着那两个字，手指无意识地着屏幕边沿，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那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拨通了他的视频通话。响了好久，没人接。她放下手机，翻了翻他的社交账号，最新动态还是几天前的一张会议照片。她关掉页面，转头看向窗外。
雨悄悄地下了起来，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想起他们曾经的约定，无论多远都要彼此牵挂。可现实比想象中更难熬，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得太累。
第二天，宁墨尘主动给她打了电话。她接起来时，声音还带着昨夜未散的困意。
“念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昨天开会太晚，没来得及接你电话。”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责怪，也没有追问。
“你最近还好吗？”他问。
“挺好的。”她顿了顿，“工作很忙，每天都排得很满。”
“辛苦了。”他说，“等我回去，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
她嘴角微微扬起，“好啊。”
可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接着是他低沉的嗓音，“我这边还有个会议要准备，先挂了好吗？”
“嗯。”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挂断后，她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慢慢变黑。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地球两端的时差，更是情感交流上的落差。
几天后，矛盾终于爆发。
那天晚上，她加班到很晚，好不容易结束工作，打开手机就看到他发来的消息：“今晚不聊了，太累。”
她盯着那句话，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委屈。她明明一首在努力维持这段感情，可他好像越来越疏离。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那边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宁总办公室，请问你是哪位？”
洛念初心脏猛地一跳，声音有些发紧，“我是……洛念初。”
“请稍等。”对方礼貌地说完，便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宁墨尘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急促，“念初，你在打电话？”
“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连我的电话都不愿意接了？”她声音低哑，压抑的情绪终于泄露出一角。
“不是。”他皱眉，“我只是在开会，让助理帮忙接一下。”
“那个女助理？”她咬住唇，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叹了口气，“你想多了，她是新调过来的项目助理，负责协调海外事务。”
“我不信。”她脱口而出，眼泪不争气地滑下来，“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们之间到底还剩多少联系？你总是忙，总是没空，连一个完整的视频通话都没有。我在原地等着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一个人撑不住？”
她的声音颤抖着，情绪终于崩溃。她不想哭，也不想闹，可她真的太累了。
宁墨尘听着她的话，眉头越皱越紧。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保持联系，她就不会担心，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
“念初……”他声音低哑，“对不起，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
“你知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她哽咽着，“不是你不爱我，而是我们都太累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重重的呼吸声，过了几秒，他忽然对着屏幕狠狠亲了一口，说：“别气了宝贝，是我不好。”
她愣了一下，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逗笑又感动，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低声问。
“快了。”他声音温柔，“再坚持一下，好吗？”
她点点头，虽然看不见他，但她知道他在看着她。
电话挂断后，她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雨停了，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洒下一地清辉。
可她的心，依旧沉重。
第二天早上，她收到一封邮件，是宁墨尘助理发来的，内容是关于海外项目进展的汇报。附件里有一张照片，是他和那位外国女性并肩出席酒会的画面。那位女性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礼服，气质优雅，笑容从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