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历史上未被发现的“齿轮”
怀礼辉的手扶住工作台边缘，指关节捏得发白；索菲亚紧抿双唇，冰蓝眼珠死盯着信纸；阿列克谢喉咙里发出野兽咀嚼骨渣的闷响；李宏的平板屏幽蓝闪烁，检索库尔斯克的战役机密档案——“Zahnrad”代号？记录空白！
“操！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齿轮？”阿列克谢终于咆哮爆发，撬棍哐当砸在地板。
克劳迪娅却如未闻，指尖蘸着酒精擦亮信尾的墨污污渍：“还没完！最后一页…看这！”
一张小号军用网格图纸从信封夹层滑落，被炮火烟尘糊住了大半——但左上角赫然以蓝铅笔画着一个微小却精密的三维齿轮结构图！图旁一行扭曲的注释：
“…补给枢纽在此运转…普罗霍罗夫卡以北沼泽…暗河…”
李宏指尖暴风骤雨敲击虚拟键盘。
“雪鸮”的电子音在加密频道里爆响：“匹配失败！史载德军7月9日仅部署标准后勤线。但坐标指向普罗霍罗夫卡北麓泥沼区，代号‘蓝湖’。1943年水文档案：地表干涸，但…冰河期暗河残留未勘探！”
怀礼辉一把抓过那张地图残页和齿轮图纸。
他的眼袋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发乌泛青，眼瞳却亮如烧红的钢钉——那是在战场上发现敌军致命破绽的老兵才有的光芒。
“城堡计划…僵局…”他字字嚼碎，摊开皮夹里的折叠地图。
那是库尔斯克前线标准作战图，边缘被血迹沁黑——军官用红铅笔画满了圈叉：普罗霍罗夫卡主战线区域布满箭头，但在北麓“蓝湖”区却被重重打了两个交叉！旁边附着一张缩略涂鸦：齿轮咬合一个三角轮廓。
“齿轮不是机械…”索菲亚冷冽的声音砸在场中。
“是链条！弗朗茨在说一个隐藏补给枢纽！暗河—泥沼—隐秘机动通道！1943年苏联侦察报告蓝湖区是‘不可逾越泥海’，但德佬在那儿塞了个齿轮！它能让部队迂回补给…甚至绕开苏军主力铁钳的合围！”她指尖狠狠戳向那齿轮图与交叉标记。
“库尔斯克绞肉机里最凶险的秘密…僵局…解局…就在这！”她眼中冬宫修复师的冷静褪去，第一次燃起史家解谜的狂热。
气氛瞬间变了，腐臭林间的死寂荡然无存。
风声卷过枯枝，发出嘲弄尖叫。
阿列克谢猛击“雪豹”的铁皮门板：“老子的挖掘机能啃烂一片泥巴！管它沼泽还是冻土，挖它个底掉！”
李宏己调出“蓝湖”区的现代卫星热力图，平板投影在台面上——
一片诡异的温度暗斑在干涸沼泽下蜿蜒，与他检索到的一份解封克格勃档案模糊吻合：“1943年8月…苏军北翼部队报告‘鬼魅补给线’现象…短暂出现随即消失…疑为德军残兵游勇…但规模不符…”
怀礼辉却沉默着。
他拾起克劳迪娅脱落的素描本，翻开最后一页——金发姑娘早己凭记忆画下了那封信全文的德文抄录、齿轮图纸复刻及翻译批注，字迹清晰如拓印。
他凝视着画旁一行她的小字注解：“齿轮…转起来了吗？还是断裂在泥里？莉娜后来收到信了吗？弗兰茨他…”
“莉娜永远没收到它。”
怀礼辉打断她的自语，声音粗粞如砂纸刮过，“信没贴野战邮签。箱锁是炸毁的——这箱子从没被寄出。”
他猛地将素描本按在台面，指尖重重敲击那齿轮图的投影：“管它有没有转开！这鬼东西是撬动‘城堡计划’钥匙！库尔斯克战役被嚼烂研究七十多年，苏德双方公开文件里‘齿轮’这个词…连影子都没有！”
他的眼扫过所有人——索菲亚、李宏、克劳迪娅、阿列克谢：“德国佬把它带进坟墓了？苏联人没发现？见鬼去吧！战场只相信尸骸铁证！这坐标，这齿轮…挖！给我挖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克劳迪娅颤抖着收拢信纸与草图放入恒温保存盒里，索菲亚开始记录文物清单，阿列克谢狂吼着发动“雪豹”液压系统，准备拆卸设备。
“鹰巢”顶部的“乌鸦”陡然升空，无声飞向黑森林深处那致命坐标的方向。
怀礼辉跨上“铁牛”驾驶座，引擎轰鸣碾碎寂静。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台被撬烂的军官钢箱——里面只剩叠放整齐的遗物和半截未点燃的雪茄。
莉娜没能听到的信封里，封存着一场战役扭转的机枢；此刻被团队攥着，如同一枚冰冷的、淬血的金色钥匙。
库尔斯克荒野的风裹挟着硝烟与沃土的腥气，拍打在挡风玻璃上——那不再是腐朽，而是历史的战鼓。
车轮咆哮着切开黑暗，首指普罗霍罗夫卡北麓的泥沼深渊。
雪亮车灯撕开通往“蓝湖”泥沼区的夜路，像两把烧红的剃刀刮过冻土荒原。
车轮碾压着普罗霍罗夫卡以北死寂的大地，空气里残留的硝烟味早己消散在岁月长河，却仿佛又在引擎咆哮颠簸中被硬生生搅起。
怀礼辉握着“铁牛”的方向盘，指节勒得发白，眼珠爬满熬夜的血丝，死死盯着GPS导航屏上那个刺目的坐标——来自一个德军军官七十年前的绝笔信！
“齿轮计划”（Zahnrad Achse）。
简简单单两个单词，像淬了血的钩子，狠狠扎进历史的冻肉深处，搅动了整个团队的神经末梢。
他身边副驾的克劳迪娅，膝盖上摊着那页复印的、带有潦草齿轮图与“蓝湖/暗河”标注的信纸碎片，指尖无意识地在那些冰冷的线条上反复描摹，碧蓝的眼珠深处跳跃着解谜的火苗与未寒的战栗。
“‘齿轮是轴，是命脉…’”索菲亚寒冷如冰河的声音从后座通讯器传来，穿透颠簸的噪音。
“这绝不是后勤转运站代号。轴系齿轮…卡尔斯鲁厄研究所1943年提交过一份绝密报告，用这个词形容部队高效整合结构…”她的停顿带着冬宫档案库厚重的尘埃味。
“更可能是…一支特殊装甲群的行动代号。它的‘转动’，才是破开僵局的牙齿。”
“装甲群？”阿列克谢在紧随其后的“雪豹”驾驶室里吼了一嗓子，伴随着液压阀泄压的嘶鸣。
“就他妈一片烂泥？埋着坦克？德国佬的‘虎’能把泥巴当奶油啃？”
“关键不是路，是藏路的东西。”李宏平板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
“‘鹰巢’初步建模：‘蓝湖’区地表干涸裂缝为新生代构造（不足千年），底层冻土板结层与冰碛物间存在巨大空腔带，暗河旧道概率83%…理论上…可做地下巷道。”
“乌鸦”无人机测绘的热力图在怀礼辉和索菲亚眼前同步展开——
地表温度一片死寂冰冷，但几个特定区域的深红外层析成像下，蜿蜒着暗淡却连绵的、不同于周围冻土的异常色带！
“雪鸮”的电子音又继续补充：“1943年夏季极旱，地表龟裂，‘齿轮’单位若凭此短暂窗口建立通道…”
“难道？”怀礼辉突然反应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