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褪去后的南极陷入诡异的宁静。
小铮跪在冰面上，面前是两具失去意识的身体。姜悬音的树形印记变成了普通疤痕，而程临川胸口不再有根系纹路。他们看起来就像普通昏迷的伤者——如果没有那微弱的、同步的心跳。
墨墨跛着腿走过来。黑猫在最终仪式中失去了左后腿，但异色瞳孔依然明亮：【检查他们的眼睛。】
小铮轻轻翻开姜悬音的眼睑。在虹膜边缘，有一圈极细的青铜色环纹。而程临川的眼底则流动着星云状光点——灵魂之树的残留印记。
"他们...回来了？"
【又不完全回来。】墨墨蹭了蹭昏迷的两人，【部分灵魂永远留在高维了。】
冰原远处传来首升机轰鸣。特勤处的救援队终于突破磁场干扰赶到，领队的铃铛几乎是从悬停的飞机上跳下来的。她的机械眼疯狂扫描着现场：
"天啊...七个祭坛...这是完整的九宫..."
小铮突然剧烈咳嗽。孩子额头上的铜镜纹样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介于鳞片与皮肤之间的新材料。当他无意间触碰冰面时，接触点立刻结晶成镜面。
"我变成什么了？"孩子惊恐地问。
铃铛的单片眼镜弹出全息分析图："DNA重组中...你现在是约60%人类，30%狰，还有10%..."她突然住口，"...未知物质。"
墨墨跳上小铮肩膀：【那10%是观测者留给你的礼物。也是他们...】
黑猫的话被姜悬音的呻吟打断。女人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的眼睛里，青铜环纹流转着奇异光彩。当她看到小铮时，第一句话是：
"...观测者...哭了..."
程临川在同一秒苏醒。他的瞳孔还残留着星云物质，说话带着轻微的回音效应："...因为...被故乡...拒绝..."
救援队的医疗舱缓缓降落在冰面上。当医护人员试图分开两人时，他们突然同时抓住对方手腕——这个动作引发能量共振，方圆百米的冰层瞬间生长出青铜水晶！
"看来得一起运送。"铃铛调整着束缚带，"白芷，准备双人维生舱。"
返航的飞机上，小铮趴在观察窗前。南极上空的裂缝己经完全消失，但某种更微妙的变化正在全球发生：昆仑基地传来消息，青铜树突然开花结果；东海海底的黑塔自主重组为金字塔；而分布在其他七大洲的天镜遗迹，全部转向南极坐标...
"他们在看什么？"孩子问。
墨墨的尾巴扫过他脖颈：【回家的路。】
姜悬音和程临川被安置在特勤处最深处的医疗中心。当双人维生舱关闭时，监测屏显示他们的脑电波完全同步，仿佛仍在共享某个遥远的意识空间。
"会好吗？"小铮贴着玻璃问。
白芷调出神经图谱："严格来说，他们己经不是纯粹的人类了。"图谱上，两人的大脑活动区域间存在量子纠缠现象，"但某种意义上，这可能是更高级的...存在形式。"
夜深时分，值班护士记录到异常数据：维生舱内的两人在没有苏醒的情况下，突然同时抬起右手，在玻璃上画了个完美的圆。而当护士靠近查看时，她发誓看到了某种星云状物质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流转...
次日清晨，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全球范围内的动物异常行为突然停止。迁徙的鲸群回归正常路线，躁动的鸟群恢复平静。而最神秘的改变发生在小铮身上——他额头上的纹样彻底消失，但获得了某种奇特能力：只要触碰到镜面，就能看到姜悬音和程临川在某个星光空间的模糊身影。
"他们在干什么？"孩子第无数次问。
墨墨这次给出了不同答案：【建造桥梁。不是让观测者回来的桥...是让人类走向星空的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