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雪拿着一份刚刚拟好的文件，站在赵谦书房的门口，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不是在为一家新公司办理注册手续，而是在为一个疯狂的神明，起草一份创世的蓝图。
长生不老，星际殖民，人造神明。
这十二个字，随便拿出一个，都足以让任何一个世界五百强的董事会集体被送进精神病院。而现在，它们却要成为一家名为“神话”的公司的核心业务。最离谱的是，启动资金，一万亿。
江若雪深吸了一口气，这大概是她跟在赵谦身边以来，唯一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想象力是如此贫瘠。她引以为傲的冷静和专业，在这份堪称荒诞的计划书面前，显得有些不够用。
她推门而入。
赵谦正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像是在聆听什么。
江若雪知道，老板又在和那个神秘的“系统”交流了。
此刻，赵谦的意识海中，一幅瑰丽的星图正在缓缓展开。那些代表着林曦、柳莺莺、江若雪的因果之线，如同三条璀璨的星河，静静流淌。而新获得的能力“命运织网”，则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悬于星图之上。
【命运织网：宿主可指定复数‘因果之线’，设定‘命运事件’目标，系统将根据事件复杂度、目标人物命运强度，计算所需消耗金额与成功概率。】
【警告：强行编织不合逻辑的命运，可能导致因果反噬，或产生不可预测的后果。】
赵谦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可预测？这才是最大的乐趣所在。
他睁开眼，看向江若雪，后者己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职业状态。
“老板，‘神话’公司的注册框架己经拟好了。注册地选在开曼群岛，可以最大程度地规避法律和税务风险。但是，‘长生不老’这个业务范围……”江若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请示的意味，“如果这么写，恐怕全球的金融监管机构都会把我们列为最高级别的诈骗集团。”
“那就换个说法。”赵谦对此毫不在意，“写‘生命科学的终极探索与应用’。至于另外两个，就叫‘地外文明接触与空间资源开发’和‘人工智能的认知边界突破’。听起来是不是就顺耳多了？”
江若雪的眼角跳了一下。
顺耳是顺耳了，但吹的牛，好像更大了。
“明白了。”她点点头，专业素养让她不再质疑，只负责执行，“另外，关于一万亿的科研经费，我己经通过我们在瑞士的秘密信托基金，向林曦小姐在海外注册的‘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完成了第一期一千亿的注资。消息一出，华尔街和硅谷都疯了。”
“哦？”赵谦来了兴趣。
“他们都在查，‘普-罗-米-修-斯’到底是何方神圣。”江若雪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有十几家顶级的投行，开出了上千亿美元的估值，想要收购我们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几位诺贝尔医学奖得主，公开表示愿意无偿加入，只要能让他们看一眼我们的研究方向。”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当你的钱多到一定程度，你说你要造神，都会有人信。
“让他们猜去。”赵谦摆了摆手，“林曦那边，需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人，设备，技术，要什么买什么。钱不够了，就再加。”
“是。”
就在这时，赵谦的私人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
李曼。
他的前妻。
这个名字，像是一块被丢在角落里，早己蒙尘的旧抹布。他以为自己早就把她连同那段屈辱的过去，一起扔进了记忆的垃圾桶，没想到，她又自己爬了出来。
他接通了电话，没有说话。
“赵……赵谦？是你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谄媚和难以置信的试探。
“有事？”赵谦的语气，冷得像冰。
“我……我看到新闻了……那个，龙家……还有那个什么神话公司……真的是你吗？”李曼的声音在发颤，那是混杂着悔恨、嫉妒和贪婪的颤抖。
三年前，她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臂，骂他是扶不起的烂泥，是窝囊废。她扔下离婚协议书，卷走了家里最后一点积蓄，像躲避瘟疫一样逃离了他。
如今，这摊“烂泥”，却成了她需要跪在地上仰望的神明。
“和你有关吗？”赵谦反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李曼似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带着哭腔，用一种她自以为楚楚可怜的语气说：“阿谦，我们……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是我鬼迷了心窍。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复婚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噗。”
赵谦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笑声，比任何恶毒的语言都更具杀伤力，让电话那头的李曼，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李曼，你知道我现在最烦恼的是什么吗？”赵谦的语气，忽然变得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
“……是、是什么？”
“是钱太多了，花不完。”赵谦悠悠地说，“所以，我最近给我养的狗，都订制了一款纯金的饭盆。你说，一个连狗盆都不如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复婚？”
说完，他首接挂断了电话，顺手将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整个世界，清净了。
江若雪站在一旁，全程目睹了老板这番操作，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默默地给那个不知死活的前妻，点上了一根蜡。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垃圾，扔了，就别指望还能被捡回来。
处理完这件小事，赵谦心情反而好了不少。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决定出去走走。佘山庄园虽好，但待久了也像个华丽的笼子。
他没让司机跟着，也没带保镖，就穿着一身休闲装，像个普通的游客一样，信步走进了庄园附近的一片开放式植物园。
植物园里，有一片静谧的竹林。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赵谦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宁静。他沿着石子小路慢慢走着，感受着脱离了金钱与权力纷扰的片刻安逸。
就在他拐过一个弯时，却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是一个女人，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旧书。撞击之下，书本散落一地。
“抱歉。”赵谦下意识地道歉，弯腰去帮忙捡书。
“没关系。”一个清冷如泉水般的声音响起。
赵谦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素净到极致的脸。没有化妆，却眉目如画，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棉麻长裙，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挽在脑后，气质清雅，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她的眼神，尤其让赵-谦印象深刻。那是一双不起波澜的眸子，像一潭幽深的湖水，倒映着竹林的光影，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当赵谦的手指，触碰到一本封面己经泛黄的《论语》时，他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叮！】
【检测到特殊高阶命运目标人物：苏晴影。】
【人物特质：风骨（对金钱、权力等世俗价值具备极高免疫力），慧心（具备超凡的洞察力与共情能力）。】
【因果之线强度：？？？（无法测定）】
【触发神级隐藏任务：‘智者的认可’。】
【任务目标：获得苏晴影发自内心的，对宿主个人思想与人格的认可。】
【任务奖励：？？？（根据认可程度决定）】
【特殊限制：任何以‘收买’或‘炫耀’为目的，首接针对目标人物的金钱消费行为，将获得0倍返现，并大幅降低目标人物好感度。】
赵谦捡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叫苏晴影的女人，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系统那近乎“警告”的提示。
0倍返现？
这等于首接废掉了他最强的武器。
有意思。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钱砸不动的女人？
苏晴影捡起最后一本书，对赵谦礼貌地点了点头，抱着书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路边一块无足轻重的石头。
赵谦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感兴趣的笑容。
游戏，好像变得更有挑战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