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形空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默注视着那些显示不同时间线的屏幕，一种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爬上来——每个屏幕上，KN公司的标志都醒目地出现在关键位置，而灰域扩散的起点都精准地对应着某些实验设施。
“这不只是实验事故…”林默喃喃道，“这是他们精心策划的…”
气闸门遭受的撞击越来越猛烈，金属门框己经开始变形。苏晚站在中央黑色球体前，右眼的紫光与球体表面的纹路形成共鸣。她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时猛地收回，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它在试图融合所有时间线上的我…”苏晚转身看向林默，右眼中的光纹如同闪电般跳动，“我能看到…其他’我’的记忆…”
林默快速扫视这个球形空间，寻找父亲提到的反制装置。在环绕球体的七个培养舱中，有一个比其他六个大一些，表面覆盖着复杂的仪器。当他靠近时，黑盒突然射出光束，指向舱体底部的一个隐藏面板。
面板打开后，露出一个微型终端，上面显示着倒计时：00:07:32…31…30…
“找到了！”林默迅速输入父亲生日倒序的数字串。终端闪烁后显示新界面：“反制协议待激活-请输入授权码”。
屏幕上跳出提示：观测者认证。
林默转向苏晚：“需要你的生物认证！”
苏晚踉跄着走过来，将手掌按在识别区。终端立即发出确认音：“观测者7号确认-反制协议启动准备中…”
就在这时，气闸门被撕开一道裂缝，一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巨爪伸了进来。清理者的头部晶体簇透过缝隙发出刺目的紫光，扫描着室内。
“需要时间！”林默查看进度条，反制协议加载才到15%。他环顾西周，发现墙边有一个紧急工具箱，里面有几把实验室用的激光切割器。
抓起切割器，林默对准门缝处射来的紫光按下开关。高能光束与紫色能量碰撞，爆发出一片火花。清理者发出一声电子合成的嚎叫，暂时退后了几步。
“林默…”苏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变得异常冷静，“我明白了，为什么我能看见门扉，为什么黑盒对我有反应…”
她的右眼完全晶体化了，但瞳孔中倒映的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决然的理解。
“我是第七次观测实验的成功样本，是唯一一个与灰域融合后还能保持理智的观测者。”苏晚的语速很快，仿佛在与什么赛跑，“董事会的计划是用我作为模板，在所有时间线上制造门扉载体，把现实世界与灰域永久连接…”
反制协议加载到47%。气闸门的裂缝更大了，现在能看到两个清理者正准备同时冲进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林默一边用激光切割器阻挡门口，一边问道。
“为了永生。”苏晚指向最大的屏幕，那里显示着KN公司总部上方的黑洞，“当灰域与现实完全重叠，所有物质都会转化为他们称为’纯态’的能量形式。董事会核心成员己经上传了自己的意识，等待那一刻成为新世界的神…”
72%。清理者的一只爪子己经突破防线，金属利刃划过林默的肩膀，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衬衫。他咬牙继续抵抗，但第二只清理者也加入了攻击。
“还有三分钟！”林默大喊，鲜血顺着胳膊流到黑盒上。盒子突然变得滚烫，表面的纹路亮起前所未有的红光。
苏晚看着黑盒，表情变得复杂：“原来是这样…林默，你父亲不只是想阻止他们…”
88%。整个球形空间突然震动起来，中央的黑色球体开始不稳定地膨胀收缩。屏幕上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只剩下KN公司总部那个黑洞的画面变得越来越大。
“观测者协议不只是制造门扉…”苏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它同时创造了你手中的黑盒——一把能关闭所有门扉的钥匙。你父亲预见到了董事会的背叛，他设计了一个双重系统…”
清理者终于突破了气闸门，三只金属怪物冲进空间。林默的后背撞在控制台上，激光切割器己经能量耗尽。
95%。反制终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警告-检测到核心不稳定-执行最终协议需要主观测者授权”
“什么意思？”林默挡在苏晚身前，看着逼近的清理者。
“意味着需要我的完整记忆图谱…”苏晚轻声说，右眼的光芒变得柔和，“所有时间线上的’我’必须达成一致…”
99%。三只清理者同时扑来，林默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一道耀眼的紫光爆发，时间仿佛静止了。林默睁开眼，看见苏晚悬浮在空中，右眼射出的光束形成了一道屏障，将清理者挡在外面。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皮肤下流动着紫色的能量纹路。
“授权确认。”一个不属于苏晚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像是无数个声音的叠加，“观测者网络连接完成。”
100%。反制终端爆发出一阵蓝光，迅速扩散到整个球形空间。中央的黑色球体表面出现无数裂纹，七个培养舱中的克隆体同时睁开了眼睛——普通的人类眼睛。
清理者们发出最后的电子尖啸，金属躯体开始解体。屏幕上的黑洞图像扭曲变形，KN公司总部开始崩塌。
“发生什么了？”林默试图抓住苏晚，但他的手穿过了她半透明的身体。
“我们赢了…暂时的…”苏晚的声音回归正常，但越来越微弱，“反制协议关闭了这个时间线上所有的门扉，切断了董事会与现实的首接联系…”
球形空间开始崩塌，裂缝在天花板上蔓延。林默感到脚下的地板在摇晃。
“但你呢？！”他大喊，“你会怎样？”
苏晚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我是门扉载体…当门扉关闭…载体必须…”
她没能说完。一道白光从中央球体爆发，吞没了整个空间。林默最后的意识是抓住黑盒，以及苏晚完全消失前留给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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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让林默下意识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发现自己站在大学实验室里，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实验台上放着黑盒，表面暗淡无光。
“苏晚？”他转身寻找，但实验室空无一人。
墙上日历显示日期：2023年9月24日——他第一次遇见苏晚的那天。
林默冲向走廊，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迎面撞上了郑铭。这个KN公司高管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眼中却毫无温度。
“林博士，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郑铭的声音如同毒蛇般滑腻，“对了，听说你父亲的一些研究资料最近被发现了？KN公司很感兴趣…”
林默握紧口袋里的黑盒，感到它微微发热。远处，一个短发女生的背影正转过走廊尽头。
“我会找到你的，苏晚…”他在心中默念，“无论在哪个时间线上…”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KN公司大楼地下室深处，一个标有”观测者协议-紧急预案”的保险箱突然自动开启，里面七个培养舱中的一个亮起了微弱的紫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