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阳应该是刚从厕所回来,皮带耷拉着没系上,他在这,霖向野呢?
秦晚禾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眼,有几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在,暂时没看到那人。
下一秒。
人群的最后,霖向野手持黑色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走过来。
他的手长得很好看,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
此刻,他漫不经心一根一根擦拭,搭配上他那张优质的骨相冷硬的面颊,愣是生出了几分禁欲感。
扯到室外的灯光把一众人照的白里透红,他英俊的眉眼分隔着光影,脸上是看不清情绪的漠然。
看他的表情秦晚禾就知道,许明阳不出手,他也不会管她的死活。
许明阳乐呵呵半眯着眼;“风大,你刚刚说什么?”
女孩脸上的得意更甚,刻意扬起脖颈;
“她,这个下人她欺负我。”
她和霖向野姑姑家是远亲,平日里见了霖向野会叫他一声表哥。
她还就不信了,一个下人还能比得上她们的亲戚关系。
嚣张的气焰还没落地,许明阳脸上的笑意刷一收,刚才还笑眯眯的和蔼瞬间转为阴森地阎王,大手一甩,看向秦晚禾。
“下人,你祖上三代抛出来的身份,都不及她一片衣角贵重。”
女孩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
看看秦晚禾带补丁的外套,又看看许明阳;“明阳哥哥你在逗我吧?”
“逗你,你属黄金的值得我逗?”许明阳不打女人,不然真想一巴掌呼她脸上。
“西城秦家听过吗,她是那家的大小姐,秦老子带兵打仗那会,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喝羊水呢。”
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女孩骤然煞白的脸;
“你自己滚,还是我找人给你扔出去。”
西城秦家?
那可是跺跺脚都能让**界抖一抖的存在,她居然是那家的大小姐。
女孩一改刚才的嚣张气焰吓的连声赔不是,对着秦晚禾鞠躬;
“秦小姐,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秦晚禾莫名想起,霖向野曾经说过的话,‘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过你大爷。”许明阳招呼来身后的伙计;
“告诉你啊,我不打女人,不然怎么也给你这死嘴缝上几针,做偶塞盐罐里。”
女孩快哭了;“明阳哥哥,咱们两家可是有亲戚的,你不能........”
啪一声.........巴掌声,震耳欲聋。
胡兵甩甩被震疼的手,一脸云淡风轻;
“我们少爷也不打女人,可他说我能打。”
霖向野?
秦晚禾反射性去看他,那人不知何时重新坐到了酒桌上,狭长的眸子瞥向这边的闹剧。
从他的面上瞧,看不出会管闲事的神情来。
但让秦晚禾没想到的是,他会为自己出头。
一个不打女人的男人,居然指使另一个男人去打,这种清奇的角度,也就他能想的出来。
被呼了巴掌,女孩再也不敢吱声,跑的时候哭的梨花带雨。
收拾完人,许明阳又恢复了和蔼的模样,他凑过来关心秦晚禾。
“怎么样,她没伤到你吧?”
秦晚禾摇摇头;“没有。”
“量她也不敢拿你怎么样,这事也怪我了,上他妈那门子的卫生间,不说了,走喝酒去。”
话没说完,霖向野往椅子靠背上一靠,开了尊口。
“当我这是招待所呢,不散,还等着住下?”
“........”
给他们装上虎鲸的胆,也没人谁敢夜宿霖大少家。
万一半夜给他们来上一针,大好的青春呢他们还想多活几年,谁会自寻死路!
于是,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人群,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散的干干净净。
佣人们大抵也想早点睡,积极地来打扫卫生,吴妈抱着宁宁不方便,秦晚禾接过来,牵着她准备回房间睡觉。
“吴妈,把孩子抱走。”院落里,霖向野招呼一声。
抱孩子走?
不明情况的吴妈先是看了看秦晚禾,秦晚禾也是一脸懵。
好端端的又把宁宁抱走做什么?
“好的霖医生,我这就抱她走。”
向来对霖向野的指令唯命是从的吴妈,最终一句话没问弯腰抱走了宁宁,小丫头是个懂事的乖孩子。
不管谁来抱她,只要是认识的熟人,她都让抱一点不哭。
吴妈住在后面的偏房,她把宁宁抱回屋后就帮她洗脚收拾,哄孩子在她那睡下了。
前院早被家里的佣人收拾干净了,晚上喝了不少酒,秦晚禾泡上两杯葛花茶。
她一杯,端给坐在秋千上纳凉的霖向野送去一杯。
院里本来没有秋千,这支秋千是她和宁宁住到这以后,霖向野命人绑的。
递到手边的茶,霖向野垂眸瞥上一眼,压根没有要接的意思。
而是抬头定睛看向秦晚禾,漆黑的双眸在夜色里格外锋利。
见他一首盯着自己看,秦晚禾反射性去摸脸,以为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霖向野也她;“这会知道抬手了?”
“什么?”秦晚禾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霖向野冷哼道;“被人诬陷不知道还手,平时对付我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旁人那,白痴一样站那让她欺负?”
“.........”你才白痴。
又是嘴比脑子快的一天,话音脱口而出的瞬间,秦晚禾想给这死嘴两巴掌。
怎么又狗胆包天骂上霖向野了,人家刚刚才帮你出了气好吗?
“那个,我不是有意要骂你的。”
“嗯,我白痴,笨蛋。”霖向野也不跟她计较;“养了个白眼狼在家,管吃管喝听她骂我。”
“.........”
误会大了!
拿在手上的解酒茶霖向野迟迟不接,端得她手臂有点酸,尽管知道那人不想喝,秦晚禾还是硬塞了过去。
塞完,她拉来凳子坐到一旁的葡萄架处,费心斟酌这用词;
“你不是讨厌我吗,刚才干嘛帮我?”
听到胡兵说是霖向野让他打那女人时,秦晚禾整个人都是错愕的。
他平时最看不上的就是她了,见缝插针的要挖苦上她两句。
本以为他这次照旧会看热闹呢,没想到他会出手帮忙。
杯子里的茶水是刚泡的,腾起的热气恰好漫过霖向野垂眸的视线,将他瞳孔里翻涌的情绪都搅碎在蒸腾的暖意里。
他指节抵着杯沿转了半圈,回答问题足够‘霖向野’风。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帮你了?”
“...........”
秦晚禾更糊涂了;“不是你指使胡兵去打她的吗?”
胡兵是这样说的呀,难不成她听错了?
霖向野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索然,喉间溢出的笑带着点凉薄的讥诮。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在我的地头上动你,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死的?”
“.............”呵。
合着她又自作多情了,人家大少爷尊贵,刚刚便不是她,哪怕是家里的佣人,他也是出手惩戒的对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