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上的红漆符号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陆离将手掌贴在冰冷的门板上，符文能量顺着指尖渗入锁芯。门锁发出咔哒一声，缓缓开启一条缝隙，腐朽的空气夹杂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防毒面具。"叶青从战术包里取出三个折叠式面罩，"里面可能有神经毒气。"
陆离戴上口罩，第一个跨过门槛。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蛛网状的黑色物质，像是某种有机体侵蚀后的痕迹。每隔几米就有一盏应急灯，但大多数己经损坏，只有零星几盏发出微弱的红光。
"这些黑色物质..."苏白用刀尖挑起一小块，"是活的。"
黑色物质在刀刃上蠕动，试图攀附上来。陆离的符文突然刺痛，他猛地拍掉苏白刀上的东西："别碰！那是'吞噬者'的细胞培养物。"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这个被改造成实验室的洞穴中心，矗立着一个三层楼高的透明培养舱，里面悬浮着某种半液态的黑色物质，表面不时浮现出人脸般的轮廓又迅速消散。围绕培养舱的是数十个工作站，各种仪器仍在运转，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
"老天..."叶青的双刀己经出鞘，"他们在培育'吞噬者'的碎片。"
陆离的视线被实验室远端的一个控制台吸引。控制台上方悬浮着一个全息投影，显示着总部建筑的三维模型，其中几个关键节点被标记为红色——包括他们刚刚离开的档案室。
"他们在总部各处埋设了引爆装置，"陆离快速浏览数据，"计划用能量冲击波激活这些'吞噬者'细胞..."
苏白突然抓住陆离的手臂："有人来了。"
三人迅速隐蔽在一排培养罐后面。实验室侧门滑开，三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的动作协调得过分精确，像是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木偶。为首的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总部科研部门的负责人莫里斯教授。
"进度报告。"莫里斯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重音。
"主培养舱己达到临界质量，"一名研究员回答，"但控制样本仍然不稳定。没有原生体样本作为催化剂，转化效率只有67%。"
莫里斯的表情变得狰狞："林恩那个废物，连个样本都抢不到。"他突然转向控制台，"启动备用方案，准备强行激活。"
陆离的符文剧烈震动，样本在他怀中发出警告性的脉动。他看向苏白和叶青，做了个分散行动的手势。苏白点头，悄无声息地向左侧移动；叶青则向右潜行，双刀在暗处闪着寒光。
陆离等待两人就位，突然暴起发难。符文能量如闪电般击中莫里斯后背，将他轰飞出去撞在控制台上。苏白和叶青同时出手，两名研究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倒在地。
"陆离！"莫里斯爬起来，嘴角渗出黑色液体，"你总是来得不是时候。"
"结束了，莫里斯，"陆离的符文全开，"或者说，不管你现在是什么东西。"
莫里斯大笑，笑声中夹杂着非人的嘶鸣。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漆黑的物质："结束？这才刚开始！"他突然按下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钮。
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培养舱中的黑色物质突然沸腾起来。顶端上的喷淋系统启动，但不是水——黑色的雨滴倾泻而下，落地后立即如活物般蠕动聚集。
"快阻止他！"叶青挥刀斩向莫里斯，但被突然涌来的黑色物质缠住了双腿。
陆离冲向控制台，符文能量形成护盾抵挡黑雨。莫里斯狂笑着变形，上半身拉长成扭曲的触须形态。苏白的远程攻击精准命中他的头部，但伤口处立即被黑色物质填补。
"没用的！"莫里斯的声音己经彻底非人化，"我们无处不在！"
陆离终于冲到控制台前，但系统己经进入最终倒计时：30秒。他迅速插入陈默给的数据卡，试图覆盖程序，但系统拒绝外部指令。
"需要物理切断！"苏白喊道，同时不断射击试图靠近的黑色物质。
倒计时20秒。陆离的目光锁定在控制台下方的一个红色盖板上——那是紧急电源切断装置。他猛地扑过去，掀开盖板，但里面不是开关，而是一个生物识别锁。
"需要莫里斯的视网膜..."陆离抬头，发现变异的莫里斯正被叶青牵制在远处。
倒计时10秒。黑色物质己经覆盖了大半个实验室地面，如同活物般追逐着三人。苏白的弹药即将耗尽，叶青的双刀也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5秒。陆离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净化后的原生体样本。样本的蓝光在黑暗中如同一盏明灯，黑色物质稍稍退却。
3秒。陆离将样本按在生物识别锁上："父亲，如果你能听见我..."
1秒。识别锁突然发出绿光，系统提示：【守望者权限确认】。倒计时停止在00:00:01。
整个实验室陷入黑暗，只有样本的蓝光和紧急出口的指示灯提供微弱照明。培养舱中的黑色物质瞬间凝固，然后如沙塔般崩塌。莫里斯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身体迅速干瘪萎缩。
"走！"陆离拉起受伤的叶青，"整个系统要崩溃了！"
三人冲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建筑结构崩塌的巨响。就在他们冲出门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实验室内部爆发，将三人掀飞出去重重摔在通道地面上。
陆离挣扎着爬起来，发现通道也开始坍塌。他拖着昏迷的叶青，与苏白一起拼命向上攀爬。身后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追逐着他们，吞噬所经之处的一切。
当他们终于爬出检修通道，回到能源中心时，整个总部都在震动。警报声响彻每个角落，广播中传来紧急疏散的通知。
"陈默的数据卡..."苏白喘息着问，"还剩下什么信息？"
陆离检查数据卡，发现大部分文件己经损坏，但一个视频文件幸存下来。他点开播放，屏幕上出现了莫里斯教授——还是人类模样的莫里斯，正在对一个隐藏摄像头说话：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虚空之语'计划己经失控。我们以为能控制'吞噬者'的力量，但它反过来控制了我们。实验室最深处有一个隔绝舱，里面是...是我的同事林恩最初的实验记录。事实就在那里，但需要原生体样本才能打开。"
视频到此中断。陆离抬头看向苏白和刚刚恢复意识的叶青："我们还得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