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晚。”夏寻舟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v信上面有跟你说过的。”
对面的少女还没有开口讲话,夏寻舟便先一步介绍我了。
我轻轻点了下脑袋,不是很敢去看那双眼睛,显得很是拘谨。
我从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如此浓烈的黑气,纯粹的黑,深不见底。
而上一个让我看到黑色的种族,是终末忘川地来取人族姓名的魔与鬼使。
鬼使锁命,魔鬼取其灵魂,那么眼前的少女是属于哪一类呢?
许铃音好像也看出了些什么,微不可察地瞥了我一眼,是一种人类很难察觉到的弧度。
如果不算上那个小男孩的话,这里身为人的只有夏寻舟一个,很显然她好像不太想让夏寻舟知道。
那么……她又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你好。”许铃音走了过来,朝着我伸手。
“你好……”我小小声地回应道,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上了她的手。
我偷瞄了她的眼睛一眼,没什么波动,很难看出这个人有什么情绪。
“今天我先带你熟悉一下,明天正式来上班,可以吗?”许铃音讲这话的时候跟夏寻舟一样,面无表情。
“唉……不用面试吗?”我微微愣了一下,感觉好像进展有些太快了。
“不用。”许铃音只是缓缓摇头。
“她是我姐。”夏寻舟好像是我在跟我解释原因一样,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不是亲的,同父异母。”
所以我这算是……走关系吗?
闻言,许铃音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而后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了几秒后开口问道:“你朋友?”
“应该吧。”夏寻舟的答案模棱两可,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似乎他也不太敢跟她姐对视的样子。
“……”许铃音沉默了片刻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先回去了,剩下的我来带她就好。”
“行。”夏寻舟好像很信任她的样子,没有多少犹豫,说完便真的就转身出了院子。
哎哎哎!?
不是,就真的这样扔下我一个人……不对,天使吗?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强迫自已对着许铃音挤出了一个微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为什么不讲话啊?她看起来真的好可怕……
空气就这样静默了下来。
“……”一直到我笑得脸都僵硬了下来后,对面的许铃音才开口说话:“有人说过,你笑得不怎么好看吗?”
“对不起。”我立马恢复了自已最习惯的面无表情。
“坐下说吧。”许铃音坐下的同时顺手拍了下桌子。
我赶紧跟着坐了下来,于是我们两个人便形成了对面端坐的局面,我是因为紧张和习惯,而许铃音好像则是天生如此。
“你要喝茶,还是喝饮料?”许铃音问这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把桌上的茶水倒满了两个杯子。
“我可以喝白开水吗?”我小小声地问道。
“可以。”许铃音闻言,直接把我身前的茶杯拿走,将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摆了回来,随后又从水壶里倒上了满满一杯热水。
“……”我扯了扯嘴角,虽然但是,这确实是白开水,不过还是感觉这水倒也不是非喝不可。
茶杯只有两个,好像是一开始就摆放好的。
唉,话说回来……这院子里面是不是原本就不止我们两个人?
我向后看过去,原本开门的男孩正在远处的草坪上拿着朵小黄花有一片没一片的扯着,嘴里似乎还是念叨着什么。
他的动作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有一点却让我十分的在意,就是这个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能让天使觉得没什么存在感,换句话说就是我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多少生息。
生息是每个活人的有的,没有生息的只会一个死人。
……
…………?
等一下,如果说男孩身上是没有多少生息的话,那么许铃音身上则是一丁点都没有,完完全全被浓烈的死气所覆盖了。
一想到这,我整个便开始散发出了强烈的不安。
这一院子好像连我在内都不算人啊!?
我不会真被夏寻舟给卖了吧?
许铃音顺着我的眼神看了过去,好似察觉了我的疑惑,随后便轻声开口为我解释道:“那只是一个人偶,又或者说是傀儡。”
“里面的灵魂天生少了一魂一魄,所以没多少生息也是正常的。”
“你也不是人类吗?”我紧跟着继续问道。
“嗯,我以为你一进门就察觉到了。”许铃音微微颔首,自我介绍道:“死神塔,见习死神,诺伊菲娅,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许铃音,名字只是一个称呼。”
“……”我沉默了片刻。
死神塔只会有两个死神,一个是正式的,还有一个便是见习,他们向来一脉单传。
而现在其中之一便站在我的面前,我也相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物种会去冒充他们。
死神,死亡与归宿之神祇。他们收割着生命,引领着死者的灵魂前往终末忘川。
如果说人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是围坐在床边的亲人的话,那么灵魂的最后一面一定会是个拿着镰刀的黑家伙。
我实在很难把记忆里课本上对死神的刻板印象跟眼前的少女挂上钩。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符合的地方的话,那或许就只剩下一个生性冷淡了吧?
许玲音又喝了口茶水,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开口:“给死神打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挺有意义的不是吗?”
“如果意义的本身是建立在意义之上的话……那确实。”用手试了下杯子里的水温,感觉还是凉一点再喝会更好。
许铃音颇有兴致道:“你好像很特别,天使种身上还掺杂着其他种族的气息,甚至有部分是跟我类似的。”
我摇了摇脑袋:“混血种,只有天使跟人类。”
“不止……”许铃音着下颚,眼中的黑影若隐若现:“死神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看穿生命的本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甚至可以看到其他生物的寿命,但是你的,我不怎么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