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一旦停歇下来,竟出奇地温顺,还回过头,伸出血红的舌头轻轻舔舐夏桐的足底。夏桐被舔得脚底发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定远将军在旁瞧见,眼中满是诧异与惊奇:“这火麒麟真是神奇,如此凶猛的家伙,竟也有这般温顺的时候。”
夏桐从火麒麟背上滑落,抬手轻抚着它的脑袋,对定远将军说道:“看来它已被我驯服了。”火麒麟用头蹭了蹭夏桐的身子,像是在表示认可。
此时,官兵们纷纷围拢过来,望着这罕见的怪兽,皆啧啧称奇。
“恭喜桐兄,喜得神兽。”定远将军一边仔细打量着火麒麟,一边说道。
夏桐略作思索后说道:“只是我要这神兽有何用?有什么可恭喜的?”
定远将军瞧着他,无奈地说:“你可知道它有多厉害?若作为将士的坐骑,上阵必是无人能敌。”
“那就将它送给将军上阵杀敌吧。”夏桐豪爽地说。
“这可不行,火麒麟一生只忠于一主,它是不会听从我驱使的。”定远将军望着火麒麟,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是吗?”夏桐用手抚摸着它,眼中也流露出喜爱之意。
自此,火麒麟便成了夏桐的坐骑,行走在官兵之中,颇为壮观。
经过一番跋涉,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燕都。芷韵婆婆坐在马车上,不时地张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中满是温暖。方菲儿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问道:“婆婆,莫不是许久未回来了?”
芷韵婆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大概有十年了吧。”
“倘若我没猜错,这里应是婆婆的故乡。”方菲儿试探着询问。
芷韵婆婆再次点头,继而长叹一声,说道:“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方菲儿轻轻握住芷韵婆婆的手,轻声说道:“这燕都十年间想必变化不小,婆婆此番回来,定会勾起不少往昔回忆。”
芷韵婆婆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慨之色:“是啊,物是人非咯,不过这热闹劲儿倒是不减当年。”说着,目光透过车窗,继续打量着街边的店铺和往来的行人,眼中的温暖之色愈发浓郁,似是在人群中寻觅着记忆里熟悉的身影。
夏桐骑着火麒麟,也放慢了速度,不时回头瞧瞧马车这边,确保芷韵婆婆等人能跟上队伍,一行人便这般缓缓朝着燕都更深处前行。
他们一行人全都住进了定远将军府,芷韵婆婆被安置在别处,夏桐他们三人则被安排在一座别致的小院中。
小院里花草繁茂,中间矗立着一座小巧的假山,旁边还有潺潺流水的小池。夏桐将火麒麟安置在小院一侧宽敞的棚子里,喂它吃了些草料。
方菲儿在屋内转了一圈后,兴奋地跑出来说:“这里真不错!”
夏桐也感叹道:“都说皇都仿若天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正说着,门口传来脚步声。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两个丫鬟模样的人走进院子。
“我叫碧瑶,她叫碧婉,我们是夫人派来照顾你们的。”一个个子稍高的丫鬟微微屈膝行礼,另一个也跟着行礼。
“主子,饭已备好,现在送过来吗?”那个叫碧瑶的丫鬟看着他们询问道。
夏桐望向方菲儿,征询她的意见。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有些饿了,那就送过来吧。”方菲儿微笑着说。
“是,主子。”碧婉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方菲儿回到房间把司徒晓莹带出来,由留下的丫鬟碧瑶引领至旁边的侧房。
侧房内布置得典雅温馨,桌椅擦拭得一尘不染,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花瓶,插着几支娇艳欲滴的鲜花。
碧瑶微笑着请他们入座,不一会儿,碧婉带着几个小厮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摆上桌。
菜肴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有清蒸的鲜鱼,鱼身上点缀着的葱花和红椒宛如翡翠与红宝石;有红烧的肘子,色泽红亮;还有几盘清爽的素菜,绿的青菜、白的笋丝、黄的豆芽,搭配得恰到好处。
方菲儿望着满桌的美食,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嗯,桐哥哥,好吃。”
司徒晓莹经过这段时间芷韵婆婆的治疗,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吃饭时不再需要方菲儿照顾,她夹起一块肘子,放入口中咀嚼,脸上也是惬意的神情。
夏桐则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慢慢品味,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对碧瑶说道:“这饭菜味道极佳,替我们多谢夫人。”
碧瑶微笑着屈膝行礼:“主子们喜欢就好,这都是夫人精心吩咐准备的。”
突然,从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有人在争吵,碧瑶脸色微变,急忙说道:“主子们先用饭,奴婢去看看。”说着便匆匆走出了侧房。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方菲儿放下筷子,小声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夏桐站起身来:“我们也去看看。”
他们让司徒晓莹留在屋子里,两人走出侧房,来到院子里。
只见院门口,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和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正与碧瑶争执。
“你们不能进去,这是夫人安排给贵客居住的地方。”碧瑶张开双臂阻拦着。
管家模样的人眉头一皱,尖着嗓子喊道:“哼,贵客?我奉大公子之命,来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休要阻拦。”
夏桐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不知大公子为何要查探我们?我们初来乍到,受夫人关照,并未有任何冒犯之处。”
管家斜睨了夏桐一眼:“哼,休得多言,等查过了自会知晓。”说着便要挥手示意侍卫往里闯。
碧瑶伸手拦在了门前。
僵持之际,一个威严的呵斥声传来:“住手!”
众人望去,只见一群丫鬟簇拥着一位身着华丽服饰、气质雍容的妇人正缓步走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这里!”夫人目光如电,扫向管家和侍卫们。
管家脸色一变,忙躬身道:“夫人,大公子怀疑……”
“住口!大公子那边我自会去说,还不滚!”夫人怒喝道。
管家和侍卫们灰溜溜地走了。
夫人这才转向夏桐等人,微笑着说:“惊扰各位了。”
夏桐和方菲儿忙着施礼,报以微笑。
“这是我家夫人。”碧瑶连忙介绍。
夏桐微笑着说:“多谢夫人及时解围。”
夫人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定远将军这几日与皇帝商讨边关之事,恐怠慢了贵客,特叮嘱我仔细照顾,可还是让人惊扰了,说起来,还是我的办事不周。”
夏桐忙道:“夫人言重了,您能出面化解,我们已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这大公子为何对我们有所怀疑?我们初来乍到,实在不想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夫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大公子生性多疑,最近府中局势复杂,他听闻来了新的客人,便有些草木皆兵。你们无需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随意打扰你们。”
方菲儿想了想说:“夫人,那定远将军何时归来?我们也不想给您添麻烦,我想我们和定远将军做个告别,就离开吧。”
夫人沉吟片刻:“将军与皇上的商讨短则三五日,长则七八天。这几们就安心在此处修养,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这时,碧婉轻步走来,在夫人耳边低语几句,夫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告辞了,你们有什么需求尽管和碧瑶、碧婉说。”
夫人说罢,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去。
夏桐望着夫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总觉得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有什么暗流涌动。
按说这是定远将军的府邸,府内定远将军的夫人应该最有权威,真不知道这大公子是谁,居然还能差遣管家违背定远将军夫人的意愿。
回到屋里,夏桐看着碧瑶问道:“这大公子是谁?”
碧瑶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这大公子乃是定远将军的胞兄,只因从小双腿残疾不能走路,养成了生性暴戾乖张的性格,平日里在府里横行霸道惯了,就连将军夫人平时也惹不起他。”
夏桐皱眉,说道:“只是我们刚到这里,与他素昧平生,他为何要找我们的麻烦?”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了。”碧瑶连连摇头。
夏桐看得出她作为下人,说话自是有诸多顾虑,也不为难她,说道:“好,你先出去吧。”
碧瑶应了一声,垂头退出门去。
看着碧瑶远去的背影,方菲儿不解地说:“这将军府透着古怪,我觉得咱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夏桐转头看了一眼床边安坐的司徒晓莹,叹口气说道:“你看她经过婆婆的医治,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我们若是离开,怎么求得婆婆的医治?”
“我们或者去外面住,租房住客栈都行。”方菲儿想了想说。
夏桐不语,许久才开口道:“只怕定远将军不许。”
也是,他们作为他的朋友,若是去住外面,恐让他失了面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方菲儿无奈地轻叹一声,遂来到床边司徒晓莹跟前坐下。
“我看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夏桐说。
“也只能这样了。”方菲儿抬眸说道。
有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夏桐他们住在将军府,也不敢随意走动,三个人只在小院里溜达。
晚饭依旧是碧瑶带人送来,好吃好喝,也算惬意。
这夜,天色忽然阴沉下来,又起了风,远方的雷电也搅得人心神不宁。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有许多人奔跑呼喊。夏桐打开门想看个究竟,却见将军府内火光闪烁,浓烟滚滚。
“不好,出事了!”
夏桐急忙出了屋子,看到将军府南侧一片火光,还能听到有人在喊“走水”的声音。
只听得人声更加嘈杂,听声音都往那边去救火了。
夏桐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忙,忽然看到屋脊上有人飞奔而过,他皱眉,心中暗忖,莫不是放火之人?想到此,来不及犹豫,一个纵身跃上屋脊,向那飞奔之人追去。
夏桐在屋脊上飞奔,瓦片在脚下发出簌簌声响。前方那人速度极快,身姿矫健,如黑夜中的鬼魅。
夏桐边追边喊:“站住!”
可那人仿若未闻,继续向前奔去。两人在屋脊上你追我逐,穿过了好几座院子。
突然,那人一个转身,朝夏桐掷出一枚暗器,夏桐侧身一闪,暗器擦着脸颊飞过。
“哼,想拦我?”
那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夏桐怒目而视,加快速度,两人距离逐渐拉近。
“呼呼。”
夏桐拍出两掌,那人感觉到了背后的疾风,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一击,也感觉来人不好惹,再也不敢怠慢,双手一挥,又发出两只飞镖,趁夏桐躲避时,飞速逃离。
夏桐认定他就是放火的贼人,哪里肯轻易放他走,又加速追去。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将军府,又在街衢里追了很久。在一片繁华之地,贼人失去了踪影。
繁华之地,灯火通明,雕梁画栋的建筑,在雷电的闪烁下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夏桐也没看是什么地方,就追了进去。
夏桐进了这处地方,只觉香气萦绕,四周的人们身着华丽服饰,或饮酒作乐,或谈笑风生。
他无暇顾及这些,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贼人的身影。
突然,他发现角落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似是那贼人。
夏桐急忙追过去,却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拦住。
“公子,来喝一杯嘛。”
女子们娇声说着,身上的脂粉之气呛得他肺腑难受。
夏桐哪有心搭理她们,推开她们的纠缠,继续追去。
他追到后院。
这里安静许多,周围是一间间精美的房舍。
夏桐隐隐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吸声,他警惕地靠近一间房舍,准备与贼人再次交锋。
他用力踹开了房门,没有见到贼人,却见到一个白净的男子,正和两个赤身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这场景真是辣眼睛。
几声尖叫,那两个女子到底还是感到了一丝羞愧,急忙用衣服遮掩身体,手忙脚乱。
那白净男子,似乎也不知羞耻,就那样光着身子面对,还有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
夏桐被眼前这不堪的场景弄得一怔,顿时满脸通红,赶忙别过头去。
他心里暗骂这都什么事儿,贼人没有找到,却被这般景象辣了双眸。
“哪来的莽夫,竟敢如此无礼闯进来,坏我好事!”
白净男子怒斥他。
夏桐没空理会他的叫嚷,粗声说道:“我在追一贼人,可曾见其经过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