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男子没好气地回道:“哪有什么贼人,快滚出去!”
夏桐懒得搭理他,转身欲走,却忽然感觉后背有一股寒气袭来,他侧身躲过,只见院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黑衣人。那寒气正是一个黑衣人用剑刺来所致。
“暗影魔盟。”夏桐心里一惊,瞧这几个黑衣人的装扮,像是暗影魔盟的人。他们怎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来追杀他的?
几个黑衣人也不耽搁,纷纷围攻门口的夏桐,夏桐左挡右挡,被他们逼进了门里。
这一番打斗,吓得床上的两个女人阵阵尖叫,此起彼伏。那白净男子见状,也不再神情自若,急着找衣服穿。
夏桐在黑衣人的围攻下渐感吃力,这些人训练有素,招招狠辣。他目光一凛,看准时机夺过其中一人的剑,反手一刺,划伤了一个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攻势稍缓,夏桐退到屋内更宽阔的地方。屋内那两个女人仍在尖叫,场面混乱不堪。
那白净男子慌乱地穿着衣服,还不忘喊着:“你们别在这儿打,会害了我的。”他这一喊,反倒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两个黑衣人继续纠缠夏桐,另两个挥剑向白净男子扑去。
那白净男子见状,吓得脸都白了,衣服也顾不上好好穿,转身就往床后躲。他撅着屁股往两个女人堆里钻,那黑衣人的剑毫不客气地刺中了一女子娇美的身体,女子两眼一翻,没了气息。另一个女子吓得魂飞魄散,跳下床想逃,却又被一个黑衣人一剑刺穿身体,临死前喊了一声妈。
这样,那个白净男子就完全暴露在了几个黑衣人剑下,他吓得大喊“救命”。夏桐心中虽恼这男子刚才的无赖样,但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被杀,当下猛地发力,撞开纠缠自已的两个黑衣人,一个箭步冲向扑向白净男子的那两个黑衣人。他手中剑舞得密不透风,挡下了那致命的两剑,救下了白净男子。可自已后背也因此暴露,被另一个黑衣人趁机划了一剑,顿时鲜血染红了衣衫。
夏桐咬咬牙,忍着痛,与这几个黑衣人再度对峙起来,屋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凝重。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喊杀声,几个黑衣人见状,立刻呼哨一声,纷纷逃去。
夏桐刚想喘口气,却见一个胖得像肉球似的人从门口滚进来,差点撞个满怀。他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来到白净男子面前,张开双手把白净男子护在身后,尖声细气地对夏桐狰狞地喊:“要想伤我主子,除非先杀了我!”
夏桐看他样子过于滑稽,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那白净男子骂道:“你个兔崽子,你去哪里了,害得我差点让人杀了。”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打胖球的头,一下一下打得胖球直闭眼,可胖球不敢反抗,大气也不敢出。
夏桐看他们无聊,转身欲离开。
“你别走。”身后那白净男子喊道。
夏桐回头,看着他:“你有事?”
“你走了,那杀手们再来我怎么办?”那白净男子说道。
“主子,我已喊了官兵,都在外面候着,必能护主子周全。”那个胖球一样的人说。
“我让你喊官兵,我让你喊官兵,我是能见人的吗?”白衣男子又开始对着胖球打骂。
“主子,我错了,我忘了主子不能见人,我该死,我该死。”胖球一样的人又喊。
“无聊。”夏桐懒得看他们,转身就走。
“我说了不许走。”白净男子不耐烦地喊,“你个死奴才还不去给我拦住他。”
胖球听了,立刻跑过去,噗通跪在地上,伸出双臂死死抱住夏桐的大腿。
夏桐皱眉,垂头说道:“你放开。”
“我不放。”胖球一样的人非常执着,“主子不让放,我就不放。”
夏桐使劲挣扎一下,那胖球反倒抱得更紧,使出了浑身解数。
目睹此景,夏桐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虽反感这胖球的无赖,但也觉得他没什么大毛病,也不能对他动粗。
“你到底想做什么?”夏桐看着床上白净男子说。
“你既然刚才救我一命,索性就好事做到底,把我安全送回家。”白净男子毫不客气地说。
“我救你一命,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讹上我了。”夏桐被他搞得心情不畅。
“我怎么不懂感恩,你救我自然会答谢,死奴才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感谢恩人。”白净男子又骂那抱腿的胖球。
胖球听了,忙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捧到夏桐面前。
夏桐倒不是贪他银子,也看出那几个暗影魔盟的人不像是来杀他,倒像是来杀白净男子的,此刻若是抛下他们不管,恐怕他们去而又返,这两人还真的会丢了性命。何况,他若不答应,那胖球也不会放他走。
“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放开了吧。”夏桐垂头对胖球说。
胖球并不说话,转头去看床上的白净男子。
“好了,放开他吧,给我更衣。”白净男子一声令下,胖球一样的人立刻放开夏桐,急急慌慌地又去给白净男子更衣。
“你个死奴才,回去我也饶不了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白净男子一边被伺候,嘴里还不停骂着,而那胖球诚惶诚恐,大气不敢出。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声。
那白净男子对胖球斥道:“还不让他们快快离开,难道还要他们看我的糗事不成?”
那胖球有些为难地说:“他们走了,主子的安全谁来保证?”
白净男子又打了他一巴掌,骂道:“有这位武功高强的人护我,不比那些蠢货强吗?”
那胖球听了,急忙去门口,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小崽子们都散了吧。”
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那白净男子穿戴整齐,看一眼夏桐说道:“你跟我们走吧。”说着,就带头往外走,那胖球一样的人,赶紧跟着,走几步又对夏桐示意跟上。
夏桐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这叫什么事,放火的贼人没有捉住,反倒成了别人的保镖。但既然答应送他们回家,也不能不遵守承诺,也就跟着去了。
这两个人似乎对这燕都很是熟悉,避开大路,走的都是偏僻的小巷。
夏桐跟在两人身后,警惕地留意着周围动静。这偏僻的小巷黑黢黢的,只有黯淡的月光洒下斑驳光影,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
突然,前方的胖球低声惊呼:“主子,有埋伏!”
话音未落,几个黑影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
白净男子脸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是往夏桐身后躲。
夏桐心中暗恼,没想到这群黑衣人真的回来了,他向前一步,将白净男子护在身后。胖球也哆哆嗦嗦地躲在一旁,眼睛瞪得极大,满脸惊恐。
黑影们迅速围了上来,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散发着寒光的眼睛。
夏桐绷紧了身体,准备迎接攻击。
一个黑影率先挥刀砍来,夏桐侧身躲过,同时飞起一脚踢向黑影的手腕,黑影吃痛,刀哐当落地。
但其他黑影紧接着攻了过来,一时间刀光剑影,夏桐既要护住身后的白净男子,又要应对攻击,总是分神,自然有些吃力。
“往后面走,我来断后。”夏桐对身后的主仆二人喊了一声。
那主仆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向后跑。
夏桐几掌逼得几个黑衣人退步,转身去追那主仆二人。
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
夏桐追上主仆二人,带着他们在小巷中狂奔。慌乱中,不知拐了多少弯,眼前竟出现一堵高墙。
“怎么办?没路了!”胖球带着哭腔喊道。
白净男子也脸色煞白,眼中满是绝望。
夏桐环顾四周,看到墙边有一堆杂物,他快速跑过去,将杂物搬到墙下。
“快,踩着上去!”夏桐喊道。
主仆二人急忙踩着杂物往墙上爬,夏桐则守在下面,阻拦追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越来越近,夏桐又发几掌,用掌力击中了最前面的黑衣人,减缓了他们的速度。
白净男子在胖球的助推下爬上了墙,他趴在墙头向夏桐伸手:“快!”
夏桐转身,借力一跃,抓住了白净男子的手,在胖球的拉扯下翻上了墙。
他们翻下墙,沿着巷子又是一阵乱跑,最后竟跑进了一个土地庙里。
月光下的土地庙神像朦胧,更添了几分神秘。
进了土地庙,似乎再也无处可逃。
夏桐让主仆二人躲在里面,自已一个人堵在门口。
黑衣人随后赶到,也不废话,挥剑就开始攻击夏桐。
夏桐左躲右击,不但不落下风,还阻止了黑衣人的进攻。
几番较量,黑衣人也没占到便宜,有一人竟然还吃了夏桐一掌,受了重伤。
黑衣人见实在无法取胜,呼哨一下,也就散了。
见黑衣人退去,夏桐长舒一口气。他转身回到土地庙,那主仆二人满脸惊恐尚未褪去。
那胖球摸索着点亮了土地庙里的蜡烛,四周顿时亮堂了许多。
“他们走了?”白净男子声音还有些颤抖。
“嗯,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你们?”夏桐皱眉问道。
胖球和白净男子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
白净男子缓缓开口:“我们也不清楚,或许是我平时的仇家吧。”他缓口气又说,“不管怎样,你今天也算我的救命恩人,我定要重重地赏你。”
一句“赏你”,让夏桐听着真心不痛快,心想,我为你拼了命,难道图你几两银子?
“我不喜欢钱财。”夏桐闷闷地说。
“世上还有不喜欢钱财的人?”白净男子有些惊怪,那句话似在自问,又似在问别人。
“那你喜欢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能给。”白净男子又问。
夏桐说道:“江湖人士,一切看淡。”
“哎,你这个人有意思,我喜欢。”他琢磨了一下,说道,“要么我们做个结拜兄弟,只要你和我结拜,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主子,万万不可……”那胖球听了白净男子说要和夏桐结拜,大惊失色,急着阻拦。
“闭嘴,你个臭奴才,我要做什么需要你多嘴。”白净男子对他瞪眼。
那胖球实在是怕他,吓得垂下头。
没等夏桐说话,那白净男子已经过来,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他的手,走到土地神像面前就磕头。
夏桐不想和他结拜,还想拒绝,但白净男子已经拉他下跪,又用手按他脑袋磕头,得,一个头磕在地上,算是礼成了。
夏桐有种被强迫的感觉。
哈哈哈。
“我看着就比你大,我是哥哥你是弟弟。”白净男子自说自话,又看着他问,“还不知道兄弟大名。”
“夏桐。”事已至此,夏桐也就认了这个结拜的哥哥,问了句,“哥哥叫什么名字?”
白净男子想了想说:“我叫龙二,你就叫我龙哥吧。”
夏桐点头,说:“龙哥,这次我出来是捉定远将军府放火的贼人,没成想遇到了你们,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不如我现在把你们送回家去,我也还回府看看。”
“原来你是定远将军的人。怪不得一身豪气,和定远将军一样。”那龙二上下打量他。
“我不是他的人,我只是暂时住在那里。”夏桐更正他。
龙二点点头,想了想说:“我们该走了,要么天都快亮了。”
说完,三个人一起出了土地庙,那胖球站在门口辨别了一下方向,带头向前走去。
又穿过了几条小巷,他们来到一座高大的红墙前,那胖球去到一个角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只听门吱扭一声开了。
“桐兄弟,我们先回去了。”龙二说完,一头钻进了门里。
夏桐看他们关了门,才转身返回。只是他对这地形并不熟悉,最后拐到了大街上,才勉强找到通往定远将军府的路。
夏桐回到他们住处时,天已经有些发亮,方菲儿还在等得坐卧不宁,见他回来,急忙迎了上来。
“桐哥哥,这一夜你去哪里了?我都快急死了。”方菲儿说着,眼睛红了。
“一言难尽。”夏桐说着,在椅子上坐下来。
“桐哥哥,你受伤了?”方菲儿看到了他后背的血迹,急着喊,“快,让我看看。”
“没事,都是皮外伤。”夏桐说着,配合她脱去了衣服。
“还说没事,挺大的一道伤口,你等我去拿药。”方菲儿急慌慌地说。
自从在傅青山的医馆住了些日子,方菲儿也学到不少医术,处理这样的伤口算是小菜一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