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我想您应该有兴趣。”
哦?
君泽这话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感兴趣的事?
会是什么事呢?
“说来我听听。”
“昨晚凌晨,国外传来消息,柳浩京不治身亡,尸体正在运回国。”君泽一本正经的说着。
同时也在看江霄闲的脸色。
江霄闲没有任何表情,不动声色的享受着早餐。
许久之后。
他才开口询问,“柳浩京是谁啊?”
是谁啊?
最近太忙,他都忘记了。
这名字他听着倒是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呢..........
君泽也不好提醒,总不能说是他当初入赘时,一直欺负他的前妻弟弟吧?
要是说出来,江霄闲这脸往哪放啊?
想不起来也是件好事。
江霄闲仔细想了想。
喔~
他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裸奔又包养的柳浩京,就是那个被电糊的柳浩京。
死了?
竟然死了。
没挺过来?
他印象里记得,柳浩京去国外治疗好久了。
竟然没有一点好转?
是钱不够呢还是人家不救,还是没挺过来?
“怎么回事?”他挺好奇的。
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该死的也死了。
柳家应该不剩什么人了吧?
“抢救无效死亡!”君泽说道。
欧~
原来是挺不过去了。
江霄闲轻轻点了点头,神色依旧毫无波澜,仿佛这只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的离去。
他继续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语气平淡地问道:“他的尸体什么时候能到?”
君泽看了一眼江霄闲,回答道:“应该就这两天了,具体时间还得看运输情况。”
毕竟还要办一些繁杂的手续。
江霄闲放下餐具,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手,随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开口道:“安排一下,我要去参加他的葬礼。”
君泽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镇定,应声道:“好的,江总,我会尽快安排好一切,不过,您去参加他的葬礼,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江霄闲冷笑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
“影响?一个死人谁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管柳家是谁死了,他都得去看看,不然这心里啊不舒服。
再说了,他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都死了能给他造成什么威胁?
君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江总,柳浩京毕竟和您……有些过往,柳家...........您去参加葬礼,我怕他们会对您不利。”
江霄闲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眼神变得锐利:“我江霄闲做事,还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他的葬礼,我去定了,再说了他们能奈我何?”
他去参加葬礼就当发善心了。
敢问谁有这个待遇能让太子爷参加葬礼?
柳浩京就知足吧!
君泽不敢再多言,恭敬地说道:“是,江总,我明白了。我会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确保您的行程顺利。”
江霄闲迈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君泽,声音低沉地说道:“记得备点礼,不用太好。”
君泽连忙点头:“好的,江总,我立刻去办。”
江霄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君泽在原地,心中暗自揣测着江霄闲的意图.............
这位太子爷的性格有点古怪,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啊。
君泽在江霄闲做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了解他的品性,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君泽很随意的挑选了一个合适葬礼的礼品。
毕竟江霄闲说了不用太好,那他就随意一点。
在葬礼还没有举行的日子,江霄闲依旧如往常一般忙于公司事务,仿佛即将参加的葬礼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然而,君泽却总能感受得到江霄闲身上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对恩怨的一种释怀,还是对柳家的落败感到兴奋?
他不敢妄想猜测。
到了葬礼那天。
江霄闲身着一袭深色西装,在君泽的陪同下前往葬礼现场,一路上,君泽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而江霄闲却泰然自若。
葬礼办的并不风光,没几个人,还挺寒酸,现场的哭声全是柳蔓莹和许清秋传来的。
毕竟唯一的男丁没了,哭倒是很正常。
江霄闲步入灵堂,目光扫过那略显冷清的布置。
原本哭泣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柳蔓莹和许清秋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震惊,愤怒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他们像是见到了从地狱归来索命的恶鬼,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江霄闲竟然会来!
他来干什么?
来看笑话的吗?
现在柳江只剩下柳蔓莹和许清秋这娘俩了。
柳蔓莹的嘴唇微微哆嗦,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卡在喉咙里。
哭也不是,说也不是,难受的无以言表。
许清秋则是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她猛地向前冲了一步,却被身旁的人死死拽住胳膊,只能徒劳地挣扎着,嘴里愤怒地叫嚷:“你这个恶魔,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那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寂静的灵堂中回荡,像是要划破这压抑的空气。
为什么死的不是江霄闲而是他那苦命的儿子!
许清秋最近刚从警察局里被放出来,也是念她痛失爱子,不然还得继续关着。
她现在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
江霄闲却一脸淡漠,仿佛没有听到这充满敌意的怒吼。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柳浩京的棺木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使得周围的空气愈发凝重。
他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冰冷而又平静,让人不寒而栗。
他想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
江霄闲走到棺木前,看着柳浩京的遗照,表情平静无比。
柳蔓莹和许清秋在一旁看着,忌惮江霄闲如今的地位和气场,不敢有过激的举动。
江霄闲轻轻抬手在棺木上敲了敲,开口:“开棺!”
什么?
开棺?
他疯了?
江霄闲这一要求如同在寂静的灵堂中扔下一颗重磅炸弹,众人皆惊!
柳蔓莹和许清秋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柳蔓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已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凭什么要求开棺?”许清秋在一旁疯狂的挣扎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
江霄闲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不做出任何的回答和解释。
一个眼神示意君泽开棺。
起初君泽也是被吓了一跳,但是想想江霄闲这么说应该有他的理由。
君泽还没动手时,柳蔓莹第一时间拦在了棺木前。
声嘶力竭的说道,“太子爷,我弟弟已经死了!你不要担心他没死,真的!他真的已经死了,他真的死透了!你们不能开棺!”
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江霄闲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让开!”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警告。
柳蔓莹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但仍倔强的站在棺木前,“江霄闲!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会遭天谴的!你让我弟弟安详的走行吗?”
许清秋也在一旁声嘶力竭的哭喊着造孽,试图唤起周围人的同情与支持。
然而,江霄闲不为所动。
他就想单纯的看看柳浩京变成哪副样子了?
仅此而已!
君泽见江霄闲心意已决,急忙上前一步,轻声在耳边劝导,“江总,开棺之举违背常理,逝者已死,没必要惊扰逝者安宁,不如就算了吧,也能显得您大度宽容。”
江霄闲哪里能听得进这些话............
江霄闲冷冷的瞥了君泽一眼,沉声道:“君泽,开棺!”
君泽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动手,缓缓推动棺盖。
棺木刚开到一半,一股寒意与哀伤的气息便弥漫开来。
柳蔓莹见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江霄闲,求求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我弟弟已经去了,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惊扰他的安息?”
她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一会儿便红肿起来。
许清秋扑到棺木前,用身体挡住棺盖继续推动,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棺木边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你这个恶魔,我儿子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的!”她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泪水和鼻涕糊满了脸。
周围前来吊唁的寥寥几人,也被这场景触动到了,纷纷开口劝道:“江总,得饶人处且饶人,停手吧,何必为难一个死人呢。”
“江总,您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您这样............”
“江总,可怜可怜这对母女吧,柳家就剩他们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周围的人都劝道。
江霄闲无动于衷,眉头紧皱,没有一丝的犹豫!
“君泽,继续开!”
随着棺盖缓缓移动,棺木开启嘎吱声在寂静的灵堂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哀嚎。
柳蔓莹见哀求无用,突然从地上爬起,发疯似的冲向江霄闲,双手挥舞着试图抓向他,“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畜生,你会遭报应的!”
“你怎么那么冷血?为什么我弟弟死了你还不放过他?”
“你不是人!你会遭到报应的!一定会!”
江霄闲轻轻侧身,便躲过了她的攻击,眼神中依然只有冷漠与坚定。
一旁的君泽迅速上前,将柳蔓莹牢牢制住。
许清秋则在棺木前哭得几乎昏厥过去,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求饶与诅咒的话语。
那几个前来吊唁的人也面露不忍,却又不敢再有进一步的阻拦举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棺木一点点被完全打开。
窃窃私语道:“这算什么啊?”
“这也太残忍了。”
“这不吉利啊!”
“哪有这样的?”
“这霉头.......唉........”
“可怜人呐...........”
“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啊?”
江霄闲仿佛没听到这些谈论一般,缓缓走近棺木,凝视着棺内柳浩京的遗体。
只见柳浩京面色惨白如纸,身形消瘦得不形,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
身上穿着一件得体的衣服,尸斑遍布全身............
曾经引以为傲的豪门少爷如今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死相竟然这么难看。
曾经包养了那么多的女人,呵,也就这样吧。
江霄闲看了几眼,才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轻声说道:“盖上吧。”
随后,他挥了挥手。
君泽把准备好的礼品拿了出来。
君泽将不是很贵重的礼品递上,江霄闲随意的将其放置在棺木旁,那姿态仿佛是在施舍。
柳蔓莹仍在君泽的控制下挣扎哭闹,“我们不要你的东西!带走!”
许清秋瘫倒在棺木边,眼中满是绝望与仇恨。
江霄闲却仿若未闻柳蔓莹的叫嚷,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便转身朝着灵堂外走去。
他的步伐依旧沉稳,那些不堪受辱的恩怨,种种过往,好像慢慢消散了。
君泽赶忙松开柳蔓莹,快步跟上江霄闲,经过柳蔓莹母女身边时,开口道:“柳小姐请节哀,柳夫人请节哀。”
出了灵堂,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江霄闲微微眯起眼眸,站定了片刻,仿佛是要让那阳光驱散灵堂内沾染的阴郁之气。
君泽在旁轻声道:“江总,今日这事儿,怕是会传得沸沸扬扬,外界的舆论..........”
江霄闲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随他们去说,我做事还轮不到别人来评头论足,柳家曾经对我的种种,他们又知晓几分?”说罢,他径直朝着车子走去。
坐进车内,江霄闲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自觉地闪过曾经在柳家入赘时那些不堪的回忆,那些被轻视,被羞辱的画面一一浮现。
可如今,柳浩京已去,柳家衰败,他的心里竟没有预想中的畅快,只是觉得这一切好似一场荒诞的闹剧,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远方驶去,只留下还沉浸在悲痛与愤恨中的柳蔓莹母女,以及那在众人嘴里将久久流传,充满争议的这场葬礼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