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中心的实验室里，秦明远坐在特制的检测仪器前。
那些从画展缴获的作品被一一陈列在防护玻璃后面。每一幅画都散发着微弱但异常的能量波动，就像黑暗中若隐若现的火焰。
"准备好了吗？"林教授问。
秦明远点点头。虽然失去了大部分通灵能力，但他对能量波动的感知反而变得更加敏锐。这种能力或许能帮他发现王志远死亡的真相。
"开始吧。"
仪器启动了。特制的能量放大器开始工作，将画作中的微弱波动放大数倍。秦明远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
起初只有一片寂静。但渐渐地，某种奇怪的声音开始在他的意识中响起。那不是普通的声音，更像是直接在大脑中产生的震动。
"听到了什么？"苏晓薇问。
"等等..."秦明远皱眉，"那些声音...很混乱，但似乎在说着什么..."
监测屏幕上，他的脑电波开始出现异常波动。那些诡异的低语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同时响起：
"放弃吧..."
"一切都没有意义..."
"为什么还要坚持..."
"关掉！"林教授突然喊道。
设备立即关闭。秦明远大口喘气，额头上布满冷汗。即使只是短暂的接触，那些低语声也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你还好吗？"苏晓薇递过来一杯水。
"没事。"他喝了口水，"但现在我明白王志远为什么会自杀了。"
监测数据显示，在接触那些低语声期间，秦明远的情绪中枢出现了明显的波动。特别是与抑郁情绪相关的区域，活跃度异常升高。
"这不是普通的精神暗示。"林教授说，"这些低语声似乎能直接影响人的潜意识。"
"不只是影响。"秦明远说，"它们在寻找每个人内心最脆弱的部分，然后不断放大那些负面情绪。"
他回想起刚才的感受。那些低语声并不是随机的，而是会根据接触者的心理状态来调整内容。就像一把钥匙，专门去开启每个人内心的阴暗面。
"但为什么是深渊？"陈勇问，"这些声音和深渊教团有什么关系？"
"也许不是关系。"秦明远说，"而是本质。深渊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力量来源，它更像是一面镜子，能反映出人性最深处的东西。"
他示意助手调出王志远生前的资料。在去世前的最后一个月，这位成功的企业家经历了一系列微妙的变化。他开始对工作失去兴趣，经常独自待在书房，甚至推掉了几个重要的会议。
"看这个。"秦明远指着时间线，"他第一次去画展是在三周前。从那时起，他的行为就开始改变。"
监控录像显示，王志远几乎每天都会在深夜打开那些画作的电子版本。而每次观看后，他都会陷入长时间的沉思。
"画作只是媒介。"林教授说，"真正起作用的是那些被编码在其中的能量波动。"
技术组的分析证实了这一点。那些看似随意的笔触和色彩，实际上形成了某种特殊的图案。当人们长时间注视这些图案时，大脑会不自觉地产生共振。
"就像某种催眠。"苏晓薇说。
"比催眠更危险。"秦明远说，"因为它不是强制性的，而是诱导性的。它会让人主动去接近那些黑暗的想法。"
就在这时，通灵中心的预警系统突然响起。在城市的另一端，检测到了类似的能量波动。
"位置在哪里？"
"一家私人画廊。"
陈勇立即带队出发。当他们赶到现场时，一个年轻人正站在画廊的天台上，眼神空洞。
"小心。"秦明远在通讯器里说，"他现在可能正在听到那些低语声。"
救援人员试图接近，但年轻人的反应很激烈。他不断喊着一些没人能听懂的话，似乎在与什么无形的存在对话。
"让我试试。"秦明远说。
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依然可以通过特殊的设备来感知现场的能量波动。渐渐地，他也听到了那些低语声。但这一次，他准备好了。
"专注于你自已的声音。"他对年轻人说，"那些低语不是真实的，它们只是深渊的倒影。"
年轻人似乎有了反应。他的眼神开始聚焦，身体的颤抖也减轻了。
"对，就是这样。"秦明远继续说，"记住，你才是自已意识的主人。那些声音没有力量控制你。"
经过一个小时的努力，年轻人终于被救了下来。在他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了一张画展的邀请函。正是那个"深渊中的低语"展览的巡展场次。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秦明远说，"这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一个系统性的计划。"
调查显示，类似的展览正在全国各地陆续举办。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人受到影响。而这些人往往都是各个领域的重要人物。
"他们在筛选目标。"陈勇说，"利用这种方式来寻找最容易被影响的人。"
"不只是筛选。"秦明远说，"更像是在培养。那些能够听到低语声的人，可能会被进一步利用。"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些自杀案件可能只是某个更大计划的开始。
"我们需要找到源头。"林教授说，"这种能力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定有人在背后操控。"
"而且。"秦明远补充，"这个人很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了解深渊的本质。"
夜深了，但通灵中心依然灯火通明。在某个角落，那些被封存的画作依然在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而在城市的某处，可能还有更多人正在听着那些来自深渊的低语。
这场看不见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