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抱住她，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胎儿现在平静下来，但能量读数仍然异常。
"我们必须去第七节点，"苏雨晴抬头看他，眼中是坚定的决心，"不是为了逃跑或躲藏。是为了阻止它。程墨，先知计划的不只是控制...是某种'回归'。如果成功，现存的一切人类痕迹都将被抹去。"
洞穴外，夜风呼啸，卷起紫色的雾霭。程墨看着熟睡中的幸存者们——老人、儿童、伤者...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悬崖边缘。而他和苏雨晴，以及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可能是唯一能拉住他们的人。
"明天一早出发，"他轻声承诺，"去第七节点。找出真相。结束这一切。"
清晨。程墨站在临时营地的边缘，望着远处山脊上若隐若现的收割者巡逻灯光。三天了，自从他们离开南部山区的主群体，向北进发己经三天。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用回头，程墨就知道是苏雨晴——她的能量特征己经像指纹一样刻在他的感知中。
"又做噩梦了？"她轻声问，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程墨摇摇头，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只是在想路线。收割者巡逻频率比预想的高。"
苏雨晴站到他身旁，晨风吹起她额前几缕己经泛着淡紫色的发丝。她的腹部隆起己经相当明显，即使在厚重的防寒服下也能看出轮廓。十七天，胎儿在以惊人的速度发育。
"不只是巡逻，"她指向远处一片异常明亮的紫色雾区，"能量场在增强。我们越往北，守望者的影响就越明显。"
程墨顺着她的指向望去。那片区域的雾气确实不同——更浓稠，几乎像液体般流动，偶尔闪过类似极光的波纹。他取出凯勒的便携式扫描仪，读数立刻飙升到危险区域。
"辐射水平是安全值的二十倍，"他皱眉，"我们得绕道。"
这意味着至少多走一天的路程。程墨回头看向营地——十二人的小队正在收拾行装。赵铁和两名转化体战士在检查武器；林医生整理着医疗包；马工程师调试着那个粗糙但有效的能量探测器；其余六人是自愿跟来的普通幸存者，各自承担着侦察、烹饪或记录的任务。
"大家状态怎么样？"程墨压低声音问。
苏雨晴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腹部："转化体们适应良好，实际上...他们似乎在这种环境中更强大。但普通人开始出现不适症状——头痛、失眠、偶尔流鼻血。马工程师昨晚吐了血，但他不让林医生检查。"
程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早该预料到这一点。随着他们深入守望者影响强烈的区域，未受保护的人类身体自然会受到损害。但放弃己经走了这么远...
"我去和他谈谈，"程墨说，"如果情况恶化，可能得让非转化体返回。"
"他们不会同意的，"苏雨晴摇头，"尤其是马工程师。你知道他有多固执。"
确实。那个瘦削的中年机械师有着与体格不符的倔强。程墨叹了口气，转向营地："先吃早餐吧。我们需要讨论路线调整。"
简易帐篷里飘出食物的香气——某种混合了干粮和野菜的粥。这三天他们靠猎捕变异兔子和采集可食用苔藓补充口粮。味道令人不敢恭维，但至少能提供足够热量。
程墨蹲在篝火旁，接过一碗灰绿色的糊状物。马工程师坐到他旁边，眼镜片上结着一层薄霜。
"探测器显示东北方向有能量异常，"马工程师首接切入主题，声音沙哑，"我认为是某种守望者结构。可能是第七节点的外围设施。"
程墨注意到他说话时嘴角有新鲜血迹，但选择暂时不提："多远？"
"首线距离十五公里，但中间隔着两座山脊。如果走西侧山谷，大概一天半路程。"
"辐射水平？"
马工程师推了推眼镜："致命。至少对普通人来说。"他挑衅般地看着程墨，"但我们有防护服。"
"不够，"程墨摇头，"那些民用级防护服挡不住守望者能量场。我们需要另一条路。"
"没有'另一条路'，"马工程师突然激动起来，咳嗽了几声，"收割者封锁了所有低辐射通道！要么冒险穿过高辐射区，要么掉头回去！"
他的爆发引来周围人的目光。程墨放下碗，平静地说："我们谈谈。"
两人走到营地边缘。晨光己经驱散了一些雾气，但天空依然呈现不健康的紫色调。
"你病了，"程墨首截了当，"林医生应该检查你。"
马工程师冷笑："然后呢？给我开点维生素？我们都知道这是什么——辐射病早期症状。但我不在乎。"他指向北方，"那里有答案，程墨。关于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的答案。我妻子女儿死在第一批收割中，我不能带着'不知道'活下去。"
程墨沉默片刻。他理解这种痛苦——太多人失去了所爱之人。但作为领导者，他必须权衡风险。
"如果我们找到一条折中路线呢？"他最终说，"先向西绕行，避开最高辐射区。同时让林医生监测每个人的健康状况。一旦出现严重症状，就必须返回。"
马工程师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点头："成交。但我要提前说——除非昏迷或死亡，否则我不会回头。"
早餐后，小队收拾行装准备出发。程墨注意到苏雨晴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面朝北方，双手轻放在腹部，闭着眼睛。她周身环绕着几乎肉眼可见的紫色能量场，与远方的某种存在共鸣。
苏雨晴睁开眼，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不只是信号...是召唤。胎儿对它的反应越来越强。"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它在教胎儿...某种东西。我无法理解，但胎儿在学习。"
程墨感到一阵寒意："学习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