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电流杂音，却依旧清晰得令陆沉心头一震。
“你还记得我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夜风灌进屋子，吹动了桌上那份林深留下的信纸。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你是谁？”他低声问。
对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是来告诉你‘W’的真相的人。”
话音未落，电话突然断线。
陆沉盯着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为空号。他迅速按下回拨键，只听到机械女声冷冰冰地重复：“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沈翊还在门外等着，听见动静后走进来。
“怎么了？”
“有人打电话来，说要告诉我关于‘W’的事。”陆沉将手机递给他，“查这个号码。”
沈翊接过，快速翻找记录，脸色很快变了。
“这个号码……是空的，根本没注册过。”
陆沉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信纸上，那句“正义有时需要牺牲，而爱，才是唯一的答案”仿佛在眼前跳动。
他知道，自己己经踏入了真正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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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灯光刺眼，顾言正在操作台前仔细分析着一份样本。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化学试剂混合后的刺鼻味道。窗外的天色己近黎明，但屋内依旧灯火通明。
陆沉推门进来时，顾言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调整显微镜的焦距。
“茶叶检测结果出来了吗？”陆沉问。
顾言点头，将一份报告递过去。
“成分分析确认，茶叶中确实含有致幻剂。”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沉重，“而且这种致幻剂并不常见，属于新型合成物，目前在国内几乎没有流通渠道。”
陆沉翻开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你怀疑它来自境外？”他问。
“可能性很大。”顾言道，“但它并不是单纯的毒品，更像是某种实验性药物，具有极强的神经干扰作用。如果长期饮用，可能会导致认知混乱、记忆错位，甚至精神分裂。”
陆沉沉默片刻，忽然问：“你有没有比对过它的结构？”
顾言点头，调出电脑上的分子模型图。
“我己经提交给国家毒理数据库做比对，结果还没回来。不过根据初步分析，它与去年在南美查获的一批非法实验品极为相似。”
陆沉的手指轻轻着报告边缘，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昨晚说的话。
“她知道些什么。”他喃喃。
顾言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担忧。
“你打算怎么做？”
“继续查。”陆沉抬起头，目光坚定，“从源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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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陆沉开始整理所有与母亲有关的资料。她的社交圈、财务往来、过往行程，甚至是她在市政府的职务权限——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沈翊送来一份新的调查报告，上面详细列出了母亲最近三个月的出行记录。
“她上个月去过一趟边境城市。”沈翊指着其中一条记录，“停留时间只有两天，但那边正好是我们发现部分致幻剂原料的地方。”
陆沉盯着那个地点，神色愈发凝重。
“联系当地警方，调取她那次出行的所有监控录像。”
“明白。”
沈翊刚离开，顾言也来了。
“我刚刚接到毒理数据库的回复。”他说，“他们找到了匹配的化合物结构。”
陆沉抬头。
“什么结果？”
“编号X-07。”顾言顿了顿，“正是林深照片背面写的那个代号。”
空气骤然凝滞。
“这说明什么？”陆沉问。
“说明这些茶叶不是偶然出现在你办公室的。”顾言缓缓道，“它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而你的母亲，很可能参与其中。”
陆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为了保护你。”顾言轻声道，“也许……是为了掩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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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再次被请到警局。
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避而不谈，而是主动坐在审讯室里，神情平静。
“你想问我什么？”她问。
“茶叶的事。”陆沉开门见山，“你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办公室的吗？”
母亲沉默了几秒，轻轻点头。
“是我放的。”
陆沉的心猛地一沉。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会去查林深的事。”母亲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我不想让你卷进去。”
“可那是林深！”陆沉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母亲垂下眼帘，声音很轻：“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你继续查下去。”
“你在怕什么？”陆沉问。
母亲终于叹了口气。
“张思德……他不仅仅是一个市长。”她说，“他是一个庞大的网络的核心人物。他控制着整个城市的地下交易系统，包括贩毒、洗钱、人口贩卖……几乎所有你能想到的黑产，他都有份。”
“而你呢？”陆沉盯着她，“你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母亲苦笑了一下。
“我只是个棋子。”她说，“一个被他利用、也被他保护的棋子。”
“所以你就用那种茶来让我变得迟钝？”陆沉的声音里透着愤怒，“让我无法看清真相？”
“我不是想害你。”母亲低声说，“我只是……不想你也像林深一样消失。”
陆沉的手紧紧攥住桌沿，指节泛白。
“告诉我，茶叶的来源。”
母亲沉默了很久，最终吐出两个字：
“张思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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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陆沉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握着那份检测报告。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但他眼中却是一片漆黑。
他想起林深留下的那句话——
＞ “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说明我己经无法亲自告诉你真相。但请你记住——正义有时需要牺牲，而爱，才是唯一的答案。”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爱，不是逃避，而是面对。
正义，不是程序，而是选择。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向门口。
“陆队？”沈翊惊讶地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去找张思德。”陆沉淡淡地说，“我要他亲口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翊还想说什么，却被顾言拦住了。
“让他去吧。”顾言低声说，“有些事，必须他自己去面对。”
陆沉推开大门，夜风扑面而来。
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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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映出他孤独的身影，如同一道影子，在黑夜中悄然前行。
下一秒，他停下了脚步。
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入停车场。
车灯亮起，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墨镜，看不清脸。
陆沉眯起眼，缓缓走近。
车窗降下。
“陆队长。”那人开口，“我们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