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带着点慵懒的暖意，透过“柳记奶茶店”新装的、光洁明亮的落地玻璃窗，洒在光可鉴人的瓷砖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煮茶的香气、新鲜的柠檬味，还有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店内整洁如新，吧台光洁，器具摆放整齐，仿佛昨夜那毁天灭地的风暴从未发生过。
除了……门口角落里，那个正在笨拙地擦拭着新玻璃门的……身影。
卫苏凝瑶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灰色运动服（明显不合身，像是临时找来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动作也有些僵硬迟缓，每一次抬手擦拭高处，后背的肌肉都会不自然地绷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冰魄般的眸子却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丝……虔诚？仿佛擦拭的不是玻璃，而是圣殿的廊柱。
吧台后面，公孙柳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深蓝色围裙，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不锈钢雪克壶。动作专注，神情平淡。仿佛门口那个忍着剧痛擦玻璃的绝色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勤杂工。
店门被猛地推开，风铃发出欢快的叮当声。
“阿柳！大新闻！天大的新闻！” 林浩那标志性的、咋咋呼呼的嗓门瞬间打破了店内的宁静。他圆滚滚的身体像颗炮弹一样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红晕，手里还挥舞着一份皱巴巴的都市早报。
“胖子，小声点。” 公孙柳头也没抬，继续擦着雪克壶，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小声？这怎么小声得了！” 林浩一屁股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震得凳子吱呀作响，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擦玻璃的陌生美女。他迫不及待地把报纸拍在吧台上，指着上面一个占据半个版面的、模糊不清的照片和耸人听闻的标题——《城西昨夜惊现“天外流星雨”与“神秘黑洞”？专家称或为罕见天文现象与地下管道爆炸巧合叠加》。
“看看！看看！城西旧仓库区那边！昨晚出大事了！” 胖子唾沫横飞，激动得手舞足蹈，“我哥们儿就在那边网吧通宵！他亲眼所见！好家伙！后半夜！咻咻咻！好几道拖着火尾巴的流星！跟放烟花似的，从天而降！砸在一条后巷附近！轰隆一声！半边楼都塌了！那动静，地动山摇！”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公孙柳：“这还不算完！最邪乎的是！他说看到有个穿白衣服的仙女一样的人影，在天上跟人打架！被打伤了！掉进巷子里了！然后……然后更绝的来了！” 胖子眼睛瞪得溜圆，“他说看到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洞！就那么凭空在地面上裂开了！跟怪兽嘴似的！把什么东西吸进去就没影了！然后……然后好像还有人影……就那么……‘唰’一下！没了！跟被橡皮擦擦掉似的！”
林浩说得绘声绘色，圆脸上满是激动：“网上都炸锅了！说什么的都有！外星人打架！异能者大战！古武高手对决！甚至还有人说……是修仙者降临了！阿柳，你昨晚在后巷这边上夜班，离城西也不算太远，有没有听到啥动静？看到啥奇怪的光没有？”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公孙柳，等着这位“菜鸡”朋友分享点刺激的“都市传说”。
公孙柳终于擦完了雪克壶，将其挂好。他拿起吧台上的抹布（那块普通的抹布），开始擦拭胖子拍报纸时留下的指印。闻言，他抬起眼皮，瞥了兴奋的胖子一眼，又看了看报纸上那模糊的照片，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哦。可能是下水道爆炸吧。或者谁家放烟花，把煤气管道点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