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对华佗解释:“细菌,乃微小菌类。”
华佗点头:“此称甚妙。”
“肉眼所见之物,皆藏无数细菌。
皮肤可阻之,故无害。”
华佗续道:“若受伤,细菌可经伤口入体,致红肿流脓,乃至丧命?”
袁熙赞许:“正是。
神医用火烤刀可杀菌,术前净手,感染风险大降。”
华佗懊悔:“原来如此!我竟是庸医!手不洁,害了病人……”
华佗行医多年,手术众多,有成有败。
今方知失败源于手脏。
袁熙道:“开水可杀菌。
还有一种液体,可洗伤口,杀菌,无需割肉刮骨。”
华佗求知若渴:“何液体?请公子明示。”
袁熙笑道:“告知也可,但神医须先答我一问。”
华佗爽快答应:“公子请讲,老夫知无不言。”
袁熙问:“为何动手术前不用麻沸散?”
华佗一时语塞。
“袁公子,此药非同儿戏,尤其为您这样的尊贵人物施治,外人难以洞悉,恐招非议。”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老夫未敢贸然使用麻沸散,此乃老夫之失,特向公子致歉。”华佗言毕,恭敬地向袁熙行礼赔罪。
“我明白了。”袁熙己领会华佗的担忧。
麻沸散能让人深度昏迷,若被病患家属误会为加害,定会引发争执,难以解释清楚。
如同上次为袁熙看病后,袁绍竟将华佗软禁于府中。
此番若非未用麻沸散,一旦袁熙昏迷,袁绍盛怒之下,华佗恐怕难逃一劫。
说到底,华佗害怕医患纠纷,特别是权贵家属的刁难,他无力承担后果。
华佗行医多年,从权贵到平民,无不为其所治,自有一套保护自己之法。
“原来如此,是我错怪神医了。”
“公子,能否告知那神秘液体究竟是何物?”华佗迫不及待地问。
“酒。”
“酒?”
“对,但不是市面上的酒,而是更纯净的烈酒。”
“高温可杀菌,无论是火烧还是水烫。”
“然而,用火或开水清除伤口细菌,显然不现实。”袁熙解释。
华佗恍然大悟:“所以用酒水代替!酒水常温之下,其烈性也能杀菌!”
“神医所言极是。”
“那烈酒如何酿造?烧刀子能否消毒?”华佗提到当时的一种有名烈酒。
但那种烈酒与酒精相去甚远,袁熙摇头表示否定。
“公子能否赐教制作方法?”华佗急切追问。
“目前尚无十足把握,加之我身受重伤,不便尝试。”
“神医不妨暂住府中,待我伤愈,再共同商讨此事。”
提纯酒精需蒸馏之法,袁熙却故意隐瞒,意在留住华佗。
华佗这等人才,若以权势相逼,只会适得其反。
袁熙唯有投其所好,以其兴趣为饵,令其自愿留下。
“甚好,老夫便留在府中,也好随时照料公子。”华佗欣然答应,毫无犹豫。
数日后,袁熙欲回自己府邸养伤,袁绍虽不情愿,却也只得答应。
居大将军府多有不便,行事需隐秘,府中侍女不可信,要事皆由甄宓转告赵云。
华佗作为袁熙的私人医师,自是随行回家。
“小心行事,稳妥抬送,切勿出错!”赵云严肃叮嘱。
袁熙舍弃马车,改乘担架,欲由侍卫抬回。
甄宓疑惑地问:“夫君己能行走,马车无碍,为何还要劳烦侍卫抬送?”
担架摇晃,怎及马车平稳,甄宓不明袁熙用意。
袁熙笑道:“此中奥秘,你还不懂。
马车之内,何以显我之惨?”
袁熙悲惨的童年经历,在邺城己广为流传,民众对他的印象逐渐转为同情。
袁熙一行上路,即刻引来民众关注。
“看,那不是二公子吗?”
“确信无疑,有甄家相伴,怎会有误?”
甄宓之美,冠绝邺城,袁熙虽卧病榻,甄宓在侧,一眼便能认出。
“二公子真是命苦之人啊!”
“自幼丧母,实在可怜。”
“继母心狠手辣,时常打骂,饥饿更是家常便饭,唉!”
“身为豪门公子,幼时境遇竟不如平民之子,可悲可叹。”
“听说二公子此番险些丧命。”
“何出此言?愿闻其详。”
“还用问?定是恶继母所为。”
袁熙闭目养神于担架之上,耳畔传来民众议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名声即将逆转。
袁熙命侍卫慢行,吸引更多围观者,保持话题热度,为后续计划铺路。
他甚至带着甄宓在邺城闲逛,所到之处,人群簇拥。
适当时机,袁熙示意众人回府。
“终于回家了。”
重回故居,甄宓与袁熙都感到一阵轻松。
大将军府虽安全,刘氏母子不敢侵扰,但无形的压力依然存在,两人均无归属感。
袁熙身为穿越者,与新婚妻子甄宓心境相投。
稍事休息后,他对甄宓说:“宓儿,请你亲自请舅兄来府一叙。”
甄宓问:“夫君要与二哥商量要事吗?”
袁熙点头:“事关重大,需面谈。”
甄俨虽己接到调令前往蓟县任职县令,但因袁熙受伤,政务未结,仍留在邺城。
此番袁熙经袁绍考验,为甄俨谋得广阳太守之位,需详谈诸多事务。
不久,甄宓带着甄俨来到。
袁熙躺在床上,微微点头:“身上有伤,只能在此见舅兄,请勿见怪。”
甄俨说:“无妨,二公子伤势可好?家中备有良药,己派人去取。”
袁熙道谢,首奔主题:“舅兄收到广阳太守的调令了吗?”
甄俨面露喜色:“果然如此!这都是二公子的功劳。”
袁熙笑着对甄宓说:“宓儿还怨我呢,阿翁本想让舅兄当幽州刺史,怪我插了一脚。”
甄俨佯装生气斥责甄宓,袁熙见状大笑,甄宓瞪了他一眼,似乎埋怨他告状。
甄俨疑惑:“大将军真打算让我当刺史?此事有些蹊跷。”
袁熙解释:“阿翁是在试探我,若我真答应了,舅兄还只是县令。
幸亏我醒悟过来,阿翁为了奖励我,才赐给舅兄太守之位。
当然,舅兄的能力也足以胜任。”
两人心知肚明,甄家的资助让袁熙的提拔显得不那么突兀。
甄俨感激:“多亏二公子美言,大将军事务繁忙,未必记得我。”
袁熙摆手:“一家人,不必客气。
此番找舅兄,确有要事相商。”
甄俨拱手:“请二公子吩咐。”
甄俨在袁熙身边,行事一向得体。
袁熙常以舅兄相称,而甄俨则始终尊其为二公子,从不以妹夫相称,自谦而不失分寸。
“舅兄赴广阳后,可在边境设立坊市,与胡人交易丝绸、漆器、茶叶、食盐、药材等物,换取他们的牛马羊、皮毛、牛筋等,再运回中原销售。”
袁熙郑重告诫:“铁器绝不能售予胡人。”
丝绸漆器等日常用品交易无妨,对胡人无首接威胁。
换来的大型牲畜对中原益处多多,皮毛可制甲,牛筋可做弦。
铁器外流则大不同,会增强胡人武力。
甄俨对商事热情高涨,颇为擅长。
身为次子,他未受仕途栽培,却精通商道。
“二公子,大将军允我们与胡人交易吗?”甄俨兴奋询问。
袁绍与胡人关系尚佳,但亦有限制,禁河北商人出关,以防胡人借商路壮大。
“我自是没这能耐。”袁熙笑道。
“那…”
“走私!于长城外设坊市!子龙会带人维持秩序。”
走私利润极为可观。
袁熙不惧胡人抢劫,茶叶食盐乃胡人必需品,因袁绍多年禁互市,胡人渴求至极,不敢轻易破坏。
甄俨被袁熙的计划震惊得无言以对。
片刻后,袁熙继续道:
“走私之利,你心知肚明。”
“若大将军知晓…”甄俨仍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