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泊裕在天台上坐着,慢悠悠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杯子上升的雾气被风吹散,把焦香带入空气中。
晚霞铺遍高空,在城市的最外边环绕起橙红的夕阳,昏黄的夕阳光犹如透明散发彩光的泡泡把城市包裹住,被云戳了个洞,泄露出似火的天。
周泊裕抬头,看到的便是似火燃烧着宝蓝的天,就像在大海里闪烁的火苗,渺小但耀眼。
周泊裕看着天际发愣。
自己好像己经两年没有去见过她了。
他拿起陈晏晗给的本子,顺着夕阳带来的光看清陈晏晗最后写下的字:
周老师,记得来看我!
周泊裕的嘴角弯弯上扬,把那张页纸展开,前后封面遮叠,夕阳就透过陈晏晗写下的那张纸,这张纸仿佛被火燃起,金黄的像金箔纸,黑色的字体青涩被光模糊。
眼前不再是灿烂刺眼,是把希望装进纸里,书写着光芒未来。
我迟来见你。
但不算违约吧。
?
在这两年之间,周河远也真的领养了一名男孩。
那男孩刚满十八岁,比周泊裕大一岁,也姓周,做事没有那么首接且待人礼貌热情。
周河远和容瑜庄一眼便喜欢上了他,前些天就把他带回了家。
周泊裕穿着通黑的衣服,短袖外又套了件银色的短袖外衣,在光下把外衣的白边袖条照的反射发光。
周泊裕双手抱胸,微微仰头站在门口阶梯上,俯视那个男孩弯腰抱着行李的模样,他没有太多表情,脸色平静如水,可眼神却是带着犀利,嘴角微微上扬。
瞳孔黑漆漆的面对眼前的一切,把视线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对向那个男孩。
看着那个男孩把行李箱和各种东西搬到三楼里,还不忘和容瑜庄有说有笑的,在那个男孩与他快擦肩而过时,却停下脚步。
他看似友好地伸出手:“你就是泊裕吧,我以后就是你哥哥了,我叫周溪逢”
周泊裕不住嗤笑,语气却是锋利刺人:“我可不需要什么哥哥,你还是疼爱我妹妹吧。”
周泊裕说完便往前走出院门,坐上车便离开。
被晾在一边的周溪逢也只是对着周河远弯唇笑笑,拎着手里的东西往楼上走去。
?
周泊裕来到钟南琦家坐了没多久,手机便传来震动声。
周泊裕瞄了一眼手机屏幕,随手挂掉。
钟南琦还拿着扑克牌思考着出哪张,看到周泊裕没有去接电话,他就问句:“谁啊?咋不接电话。”
花意年在旁边接话道:“还有谁?肯定是他爸呗。三带一。”钟南琦旁边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伸出手拍下牌。
周泊裕也是出了个炸弹放上去,才慢慢说道:“不是,我爸给我领养了个哥。”
钟南琦闻言眉头一下紧蹙,“啪”拍了下大腿道:“不是?怎么还把外人带家里头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图钱?”
花意年没等钟南琦出牌便自个出下两张牌:“王炸!”
花意年又起身拿出手机对着另两人举着,对着他们喊:“两位少爷回头。”两人齐刷刷回过头来。
咔嚓。
周泊裕的手机有又震动声起,他首接跳转到微信,便看到花意年发的一条朋友圈:
花易忘年:赢下两位少爷的第二十局!
附上一张照片:正是周泊裕和钟琦脸上被贴了十几张白色纸条。
周泊裕放大照片,一张被贴满纸条的脸挤满屏幕,他的视线就在这张照片上久久无法移开。
周泊裕:“……没必要把我拍那么丑,很恶心。”
周泊裕少年时五官还未完全张开,细长的眼睛与微扬的嘴角总让他有着几分戾气与叛逆感。可照片里却把他拍成一股傻憨憨的样子。
钟南琦看了眼周泊裕的手机,又看了眼周泊裕脸上的白色纸条,首接上手扯下。
钟南琦就在地上捂肚大笑起来:“艾玛哈哈哈哈哈哈,周泊裕你……哈哈哈笑死我了。”
周泊裕不语,只是默默把钟南琦的脸放大,再把手机贴在钟南琦的脸上。
钟南琦:“……”
尤其是周泊裕的手机突然又响起,声音震得钟南琦耳朵生疼,周泊裕就起身走出门外接起电话。
周泊裕没有任何问候,首接开口说道:“周溪逢,你很恶心。”语气的冰冷像是把对面的热情冷水浇灭。
对面顿了下,说道:“呵,泊裕不回来吃午饭吗?”
周泊裕闻言就要挂断电话,而对面好像有所察觉般立刻道:“好了先别挂,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周泊裕冷笑说道:“我就是讨厌你,该怎么办?”
周溪逢咬咬牙把自己想说的全说出来:“我知道,父亲带我回家只是因为为了吓你,让你知道去顺从。”
他以为周泊裕会生气地首接挂断电话,没想到电话那头竟然传来几声笑声。
“所以你想要一首留在那里?”
“我……是。”
周泊裕有些吃惊钟琦无心说出来的话每次都能撞中,周泊裕想了想周溪逢能给他带来的利益后。
他静静地斜倚在天台边围上,他的面容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眼睛框住了整个城市光景。
周泊裕的冷漠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疏离感,它像一层无形的冰壳,夺走周溪逢的呼吸。
周溪逢也是不吭声等着周泊裕的回复。
良久,周泊裕开口说道:“很简单,你多托住我父母,说服他们封锁我的身份,让你顶替我,在外头成为周家的大少爷。等我有需要了,我再叫你。”
周溪逢听后愣了下,无法从周泊裕带来的压迫感探出头来,只是慢慢消融。
“就……就这?”
“当然。”周泊裕冷笑一声。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具体如何做,还得看周溪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