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
我很想解释说自已只是想观察一下现代人跟自已有什么区别，但是又感觉这样的理由好像站不住脚，搞不好还会让夏寻舟误会什么，毕竟现在的姿势确实不太雅观……
看着我支支吾吾的样子，夏寻舟冲着我挑了挑眉头，“你这……”
“……”
“是不是饿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
“你下次饿了可以直接叫醒我，不用这样，还怪吓人的。”
此刻我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听了夏寻舟的话后我赶忙下了床。
夏寻舟先是打了个哈欠，随后才从床上撑起身子，估摸着是看了我有一会，自言自语道：“天使需要的睡眠时间比较少吗……”
“话说你头发怎么又变白了？”夏寻舟着下颚，“白得还比之前多，早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没……”
“这是饿的……”我面无表情的撒谎道，偶然瞥见的白色发丝还是出卖了我。
“你们天使饿得这么快吗？”夏寻舟将信将疑。
“是……我还在长身子。”
“等会我先看看几点了。”夏寻舟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怎么才八点，你起得还挺早的。”
我都不好意思说其实我没怎么睡，虽然我需要的睡眠时间也不用正常人那么长就是了。
而且……八点对于人类来说很早吗？
“很饿吗？”
“还好。”我小小声地应了一句。
“那再等等吧，我换个衣服洗漱一下先，对了……还没有给你买洗漱用品，虽然不知道你们天使的习惯怎么样，但还是区分开来比较好。”说完夏寻舟又打了个哈欠，看样子这个时间对他来说是挺早的。
“其实我不打算在这里常住来着。”我下意识地扯着自已的头发。
尽管我自已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收集人类的正面情绪对我来说也有点过于抽象了，事实上这些流程学校里面都有，但是在学到这些东西之前我就已经被勒令退学了。
换句话说，天界的天使和我也很清楚这是一场无期流放，那庞大的目标数字就算我没有系统学习过收集流程也能感觉到它的难以实现。
“嗯……？”夏寻舟的眉头皱了下去，看着我沉默了有一会。
“住着不习惯，还是你已经想好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不是……”我冲着夏寻舟轻轻地摇了摇头，“是我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白吃白喝会被大家看不起的。”
“那也行……话说回来你了解人类社会吗，更具体一点来说是龙国的社会制度。”夏寻舟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感觉他好像不是很开心，周围的灰色都变得更深沉了一些。
“以前有在书上了解过一些……不过主要还是看西方的比较多。”
“那为什么来到东方？”
“定点传送需要的资源多一些，流放之人没有那个待遇，所以这是随机传的。”
“那我昨天遇到你的时候……”夏寻舟挑了挑眉头。
“我刚来这，有点迷茫，所以就先在草丛里躲了一会。”我抿了下嘴唇。
“就一会吗？”
“……”我下意识地盯着自已的脚尖看。
“天使好像不太擅长说谎。”夏寻舟接着说道，“你的微表情还有动作都出卖了你。”
“其实我没想到观察人类的撒谎技巧对你来说同样适用。”
“其实按理来说我应该也算半个人类来着。”我小声反驳道。
在接触了夏寻舟之后，我觉得比起天使，也许人类这个身份对我来说会更友好一些，他们好像并不会像天界那边的人类那么敌视我。
“所以说你还是没想好要去哪里吗？”夏寻舟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这个动作以前我爸爸也经常对我做。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如此，不过我说与不说夏寻舟大概都明白我的意思。
“今天你就这样走出这间屋子，不穿鞋子，衣服也破破烂烂，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这一身算不算得上是衣服，几块破布，还莫名其妙缠着些绷带，难道你逢人就说你在搞cosplay吗？”
“你觉得正常人会怎么看你，你又打算怎么样完成你的任务指标？”
“再说一个可能性，人性禁不起揣测，就你现在这副模样，到了晚上无家可归，万一遇到坏人，要把你给……算了，总之你这时候又该怎么办？”
他的每一个问题，我都回答不上来。
夏寻舟的语气很平淡，但说的确实都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精准地刺中了我此刻的困境与迷茫。我低垂下了脑袋，目光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睛。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好笑极了。
“我……”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夏寻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我们俩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我刚刚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些？”隔了一会，夏寻舟转而轻声说道：“不是要凶你的意思，但是我刚刚说的话，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
“没有……你说得很对。”我晃了晃脑袋，不至于别人对我的好坏傻傻分不清，夏寻舟只是担心我罢了。“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走到我身边，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夏寻舟好像在等我先开口说话。
“那可不可以这样……我先在你这里呆着，在此期间我产生的所有消费我都会记下来，以后我去打工挣钱还给你。”
“这样……可以吗？”我偷偷抬头瞥了一眼夏寻舟，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个要求会不会很过分呢……毕竟，夏寻舟的家也不大，如果说昨天是出于好心的话，那么今天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继续死皮白赖在这儿了。
刚刚说出这一句话我就后悔了，夏寻舟对我有恩，我于情于理都不该再继续给他继续添麻烦的。
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特别怕麻烦的人，也许也不怎么喜欢社交，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阴暗的感觉。
但是阴暗也只是相对而言，夏寻舟对我，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