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冰盐计
泗水河面冻裂的脆响惊起寒鸦,慕容昭俯身凿开冰窟。
青紫的浮尸口中塞满掺沙官盐。“盐沙比例七三开,遇水结块胀腹而亡。”
她刮取死者牙缝盐粒,硝石粉撒上去泛起幽绿,正是户部特供的防伪标记。
老盐工递来霉变的盐引:“官仓放粮,十斗沙换三斗盐!”
慕容昭将盐引浸入冰水,朱砂印鉴褪色处浮出“琅琊王钤”的暗记。
突然流民哄抢盐车,她挥刀劈开车辕。
倾泻的盐沙中滚出带齿铜钱,与彭城沉船案证物同源。
子夜风啸如鬼泣,慕容昭熔炼河冰提取硝石。
水晶药罐里析出的冰晶遇盐沙爆响,炸开的粉末在雪地拼出“广陵仓”字样。
循迹追踪时,冰面突现孔洞。
捞起的铁箱装满盐税账簿,账页夹层的人皮地图标注着私盐窖坐标。
五更雪暴,慕容昭将硝石解毒剂注入冻僵的流民舌底。
苏醒者瞳孔残留影像,雪夜漕船正将盐包抛入冰窟,船头“谢”字旗被风撕去半边。
第二幕: 人烛泪
义庄停尸板结满冰棱。慕容昭剖开“冻毙”的流民胸腔。
凝脂状的骨髓泛着尸蜡黄: “是活体炼烛!”
她刮取油脂化验,羊脂酸混着火硝的配方惊得老仵作跪地呕吐。
当烛芯浸入药液,油脂分层的纹路竟现出田契密文。
雪夜验尸,慕容昭将人烛排列成北斗状。
烛泪滴落雪地显形“下邳”二字,融雪处裸出青铜祭台,台面凹槽嵌着七枚带孔颅骨。
她将颅骨置于冰镜焦点,日光折射点燃烛芯,火焰在雪墙投出士族贪腐账册投影。
刺史带兵围庄时,慕容昭劈开祭台暗格。
竹简记载着活人取脂的“人烛秘法”,落款竟是二十年前暴毙的前任刺史私印。
突然冰镜爆裂,飞溅的琉璃片中,她看见雪地车辙延伸向琅琊王氏的冬祭别院。
朔月当空,慕容昭将骨灰撒向冰河。
灰烬随涡流聚成带箭头的漩涡,指向河床下的铸铁地窖。
凿开冰层时,百具脂膏耗尽的骸骨呈跪拜状。
中央铜鼎内凝固的油脂刻着“岁贡千烛,换盐引三千”。
第三幕: 雪橇阵
暴雪淹没官道时,冉闵的陌刀正劈向松木。
慕容昭将磁石粉混入桐油,刷涂的雪橇底板在冰面划出蓝焰。
“磁线引路,循此道可避冰窟。”
她展开冰染的绢图,泗水暗流走向在硝水涂抹后显现血红色。
鲜卑斥候的狼嚎穿透风雪,慕容昭割开药囊,异香引着饥狼扑向敌营。
雪橇队趁机突进,士卒铠甲的皮革夹层注入盐水,遇寒风凝成冰甲。
鲜卑箭矢撞上冰甲迸裂时,橇底突然弹起狼牙铁刺,冰刀拖出带血的长痕。
子时迷途,慕容昭将磁勺悬于冰面。
勺柄震颤中,她听见地底水流变向,那是鲜卑掘毁的暗渠。
急令雪橇挂铁索连横,磁石相斥的力道将整支队伍弹离塌陷区。
脱险瞬间,冰层下传来闷响,敌军的冰屋营地被暗流吞噬。
黎明追击,慕容昭的雪橇划过敌营粮垛。
硫磺粉从橇尾漏斗洒落,磁石摩擦引燃的火星点燃草料。
冲天火光里,融雪显出一串带蹄印的密道图,首通鲜卑帅帐。
第西幕: 赤足誓
运粮队深陷雪坑时,老农突然剁掉冻黑的脚趾:“赤足方能踏雪!”
慕容昭将药粉撒入伤处,血液混着盐粒凝成护膜。
三千流民弃履踏雪,带血的足迹在朝阳下蒸腾热气,融雪线竟勾勒出淮泗漕渠全图。
“以血化冰!”慕容昭割腕将血洒向冻河。
血珠渗入冰缝,盐分析出的脉络在冰面蔓延成树根状。
众人效仿滴血,冰层轰然开裂,河床裸出前朝沉没的盐船。
船中粟米虽朽,铜箱内的金饼光耀刺目。
分粮仪式上,慕容昭熔金铸犁。金汁浇入雪模时,她掺入阵亡将士骨灰。
冷凝的金犁表面浮出霜花图腾,细看竟是阵亡者名册。
当金犁劈开冻土,翻出的黑泥里惊现玉琮,上刻“金生水,土生稷”古籀文。
盟约刻碑那夜,流民以赤足烙热铜板。
蒸汽升腾中,足印在铜板凝成凹纹,慕容昭将血盐溶液浇灌其上。
溶液结晶成“民天”二字时,碑底暗格弹开,半幅《禹贡九州图》裹着冰棱呈现眼前。
淮泗水脉与雪山矿脉,竟有地下暗河相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