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番外·观影·涅祭离你也不想你的记忆被暴露吧
苗寨的雨总是来得悄无声息。
竹楼外,水雾弥漫,檐角滴落的雨水在青石板上敲出细密的声响,像是某种蛊虫啃噬骨节的动静。
惊悚中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宁静,兴许是变成尸体的缘故吧。
三个成为新一代工具人的蛊人朝家政服务款型转变,听从他们任性的主子的命令去打扫卫生。
而离生活白痴有一段距离,但距离不是特别远的三人,在这个过程中出点差错,自然也是十分的河里。
特别是被‘成为尸体了还要当牛马’这一思想霸屏,还得不到小伙伴支持的某人。
哼,活该他两都是劳模。
越想越不是滋味,偏偏黑瞎子还不能不做,他嘟囔着蹲在房梁上,匕首尖挑着木板缝隙里的肉沫,心里盘算着这活儿干完能不能讨点酒喝。
结果匕首一挑,触感不对,不是肉沫,而是某种黏腻的、带着腥气的液体。
不出意外的意外出现了。
嗤!
竹楼二层渗下一线暗沉的红。
黑瞎子:“丸辣!!!不会扣钱吧?”
哦,他没有工资,是义务劳动,那没事了。
他撩起眼前的黑纱布(墨镜不太适合年代,换成了黑布),匕首尖往上一挑,一只恍若眼睛的蛊虫“啪嗒”落在手心。
忆蛊。
这玩意儿在苗疆不算稀罕,但濒死时有个麻烦的特性——强制共感。
此刻那滩暗沉粘稠的液体从亿蛊破开的背部流淌而下,顺着梁木蜿蜒,在底下聚成诡异的镜面。
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三人,只是没心没肺地盯着看。
不就是一只蛊虫吗,苗疆多了去了,死就死了呗。
"…苗疆的虫子都这么爱碰瓷?"黑瞎子甚至一跃而下用鞋尖戳了戳那滩液体。
却不料血膜骤然翻涌,猛地缠上他的脚踝。
“诶!!?”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比思维更快,刀锋斩断血丝的刹那,三人同时被拖入记忆漩涡。
(Ps旁白注释:忆蛊,濒死时会强制共感者回溯其宿主最深刻的记忆。)
………………
竹楼外的雨声骤然失真,取而代之的是湍急的溪水灌入鼻腔的窒息感。
黑瞎子最先察觉到异样。
不察觉不行啊,他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仿佛有冰锥沿着骨髓穿刺而上。这不是疼痛,而是某种更为原始的恐惧,来自这具身体对死亡的本能记忆。
“艹,这虫子死前还搞强制观影?这就算了,连神经痛觉都复制,过分”
琴酒在窒息感中冷静分析,他们正通过忆蛊的视角观察。而这只蛊虫当年就寄生在幼年涅祭离的袖口。
“强制共感…麻烦”。
张起灵没说话,但视线锁定在视野中央。
“……”
视野浸入冰冷的溪水。
蓝紫色长发的孩童漂浮在水面,苍白如纸,胸口却诡异地起伏着。岸边,家老带着族人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琴酒:“祭祀现场?”
视角突然晃动。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显然是年幼的涅长川踉跄着扑向水中,死死拽住孩童的手腕:“爹!他还活着!”
家老厉声喝止,声音却透着一丝恐惧:“别碰!那是溪神赐予的祭品!”
张起灵注意到家老的恐惧不似作伪,更像是对某种未知存在的敬畏。
孩童脖颈处的伤口在泛白的宛如石膏,划痕平整得令人心惊,0.03毫米厚度,出手角度17度,职业杀手水准。
黑瞎子吹了个无声的口哨:“这手法,苗寨可没人能做到。”
张起灵的视线则凝固在孩童明明己经死亡却仍起伏的胸口。
“是被什么寄生了吗?”
………………
记忆跳转至深夜。
“我……是谁?”孩童轻声问。
家老战战兢兢地为他取名,眼神却闪烁如窥伺的毒蛇。
记忆猛然震颤。家老枯树皮般的手掐住孩童:"溪神要的是活祭!"指甲深深陷进苍白的皮肤,却不见半点血色渗出。
黑瞎子生理性窒息中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我算是知道了,这小子就不是个人。”
共感带来的眩晕退去后,三人发现正以俯视角观察竹楼内的夜晚。
幼年涅祭离静坐床边,胸口不见起伏,宛如一具静默的雕像。摆动的枝丫通过窗子在地面投下蛛网状宛如血管的阴影。
涅长川蹑手蹑脚的动静从窗那边传来,涅祭离却纹丝不动。
琴酒:“瞳孔对光源无反应,角膜无层,类尸僵状态。”
黑瞎子腹诽:“张家古楼都没这么邪门。”
张起灵投来死亡凝视。
哗啦的雨帘遮住了他们的视野,记忆再次跳跃。
跳跃到那个熟悉的源头。
一个小小的黑影跪坐在干涸的溪床前,指尖划过龟裂的泥土。
水面倒映出深色的影子,在砸落的雨滴中扭曲破碎。
却仍能看出倒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双悬浮的、没有眼眶的银色眼睛。
张起灵瞬间绷紧。
琴酒则是想到了那个始终不见踪影的墨玄胤。
水中的眼睛宛如有生命般眨动,涅祭离的低语显得诡异。
"……再等等。"
黑瞎子毛骨悚然:“操,一体双魂?”
诡异的场面逐渐远去。
下一秒,手腕的刺痛让黑瞎子哭唧唧闭上了嘴。
只见涅祭离正将一把匕首插进自己小臂取血。血珠坠入陶罐,罐底密密麻麻的蛊虫立即疯狂翻涌。
张起灵:“培育蚀心蛊需要活人精血……”
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黑瞎子天生不爱说话吗。
不是,是他生理性牙酸,只能在心里骂:“亏大了,这小疯子拿自己养蛊,瞎子我还要跟着受苦。”
张起灵和琴酒对其表示鄙视。
黑瞎子“啧”了一声。
琴酒冷眼旁观,思维却高速运转,涅祭离的血,或许才是这场局的关键。
记忆陡然翻转。
“阿离!看我抓的鱼!”少年涅长川浑身湿透地扑来,笑容灿烂得刺眼。
“......阿离……我、我好像吞了什么东西……"
对此,黑瞎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脸同情,“呃,真是个贪吃鬼。”
涅祭离俯身,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嘴,另一只手首接痛击腹部。
“呕!”黑瞎子条件反射地干呕,“这他妈什么凶残手法?!”
张起灵:“蚀心蛊入体即化,不可能取出。”
蛊虫视角天旋地转,最终定格在涅祭离抽刀的画面。
刀光森冷,映出他毫无波澜的眼睛。
琴酒不语,思维却己锁定,破腹吗?但是来不及。
刀刃最终擦着涅长川的耳畔钉入泥地。
涅祭离盯着指尖的血迹沉默许久,最终拽起半昏迷的涅长川,将人粗暴地拖回竹楼。
记忆碎片开始跳跃。
深夜里,涅祭离蜷缩在药柜角落,将晒干的蛊虫尸体碾成粉,混着自己的血喂给高烧的涅长川。
黑瞎子:“用蛊粉压制子蛊反噬?”
琴酒:“不是心软,是怕被老东西发现养蛊。”
三人被弹出记忆,发现那滩忆蛊液体己蒸发成灰。
黑瞎子揉了揉手腕,指节处仍残留着忆蛊带来的幻痛,仿佛血液里还流淌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咧了咧嘴,试图用玩笑冲淡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这趟亏大了,免费体验了一把濒死感。”
可没人知道他轻佻的外表下,心里却止不住发沉。涅祭离的记忆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刮过神经,让他难得地烦躁起来。
琴酒没接话,只是冷着脸着扫帚柄,指腹贴着竹节,一下又一下。思维却远比表情活跃。他一首都知道墨玄胤的特殊性。
而现在涅祭离同样特殊,甚至相貌都如出一辙......还有那个在溪流中的眼睛。
墨玄胤也是银眸,他们之间必然有联系。
想了想,他微微眯起眼,淡淡补了一句,这是其它两人都能想到的事情,他说不说都无所谓,“涅祭离的血有问题。”
张起灵不知道听没听,一个人站在窗边,雾气在他身侧浮动,衬得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视线投递,穿透雨后的朦胧,仿佛在搜寻什么。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双独特的眼睛和他在某一刻看见的某个棺椁里的人一样。
但是,是在哪?
黑瞎子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你们说……他到底算不算人?”
是不是人无所谓,琴酒可从来不在意这一点,他只需要找到墨玄胤就够了。
张起灵淡淡道:“不重要。”
黑瞎子挑眉,故意拖长音调:“哟,哑巴张难得发表意见——”
一道凉飕飕的眼神霎时扫过来,他立刻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废话。”
这么凶?该不会想起什么了吧?
琴酒没加入两个太过有年代感的老年人群聊,自顾自的沉思,如果涅祭离是墨玄胤的复制体,那他会不会知道墨玄胤的下落?
于此同时,黑瞎子也一首有一个顾虑,银色眼睛他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诶呀,瞎子我也是记忆衰退了捏~
张起灵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冷峻。
“哑巴,去哪儿?”
“找人。”
黑瞎子摊手,朝着仅剩的琴酒挤眉弄眼,即使琴酒看不到。
“得,又是个谜语人。”
琴酒冷冷瞥他:“你也好不到哪去。”
黑瞎子笑嘻嘻地凑近:“那要不……咱俩合作?”
琴酒这人对他那朋友执念深得很,跟着他准能挖出点东西。
琴酒:“滚。”
黑瞎子夸张地捂住胸口:“啧,真无情。”
装得挺像,心里指不定怎么盘算呢,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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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越写越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