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酒阴谋

拍卖会场穹顶的水晶灯在晚八点准时亮起，上千颗施华洛世奇水晶将整个大厅映成流动的星河流转。苏璃的黑色真丝手套拂过旋转楼梯扶手，腕间红宝石尾戒的碎钻在阴影里闪过血光 —— 这是 "夜莺" 组织首领的信物，此刻正随着目标人物的靠近而产生频率为 0.7 赫兹的震动。

二楼贵宾席的雕花栏杆后，顾沉舟正在和中东石油大亨碰杯。藏青西装的袖扣是定制的祖母绿，切割面恰好能反射出他左眼角的泪痣。苏璃调整着隐形耳麦的频率，突然有电流般的蜂鸣刺进太阳穴，紧接着，一段清晰的男中音在颅腔内炸开："0 点整，让货运码头的监控录像彻底消失。"

她指尖一颤，差点碰落楼梯扶手上的鎏金花瓶。读心术在三天前毫无征兆地觉醒，就像有个透明人永远趴在她肩头上低语，从珠宝店导购的 "这款戒指能遮住她手上的疤痕" 到出租车司机的 "今晚肯定要堵车"，无数无关紧要的声音 24 小时轰炸着神经。但此刻这个带着冷香的声线，分明属于十步外的顾沉舟。

"女士需要帮助吗？" 服务生的询问惊醒了她。苏璃扯出职业化微笑，无名指在胸前画了个夜莺展翅的手势 —— 这是组织里 "目标出现" 的暗语。当她转身时，恰好看见顾沉舟将空酒杯递给侍者，指节在水晶杯沿留下半枚水痕，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林氏集团的审计报告... 在 1801 房间的保险柜夹层。"

拍卖会进行到第十件拍品时，苏璃终于等到机会。压轴的缅甸鸽血红宝石项链被托上展台，她注意到顾沉舟的瞳孔微微收缩，知道这是他对贵重珠宝产生兴趣的生理反应。端起侍者托盘上的波尔多红酒，她故意加快脚步，在转弯处与西装革履的男人撞个满怀。

"啊！" 水晶杯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会场格外刺耳。苏璃踉跄着后退，红酒在顾沉舟胸前晕开暗红的污渍，像极了她尾戒上凝固的血色。"抱歉，我... 我太不小心了。" 她低头道歉，余光却扫过对方手腕内侧 —— 那里有一道三厘米长的横向疤痕，和档案里记载的 "19 岁时被绑架留下的防卫伤" 完全吻合。

"没关系。" 顾沉舟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丝绸，带着令人战栗的温柔。他抽出雪白的手帕擦拭领口，苏璃却在近距离接触时，清晰 "听" 见他心底的冷笑："装得不错，苏小姐。"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她这才想起，三天前在珠宝店的 "偶遇"，或许根本不是巧合。

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苏璃躲进安全通道。耳麦里传来副手小七的电流声："姐，顾氏今晚要转移的证据可能和三年前的邮轮沉没案有关..." 话音未落，读心术突然捕捉到走廊尽头的脚步声，那个冷香萦绕的声线再次响起："还不出来？我知道你在监听。"

午夜十二点的后巷飘着细雨。苏璃戴着夜视镜翻越三米高的围墙，落地时靴底碾到一片碎玻璃。1801 房间的保险柜藏在胡桃木书架后，当她输入顾沉舟生日组成的密码时，读心术却在寂静中听见了倒计时 —— 还有 47 秒，警报系统将启动。

保险柜夹层的牛皮纸袋刚触手可及，天花板的消防喷头突然喷出红色液体。苏璃暗骂一声，扯下裙摆的珍珠链勾住通风管道，却在翻身时看见落地窗前的剪影。顾沉舟的手指着手机屏幕，锁屏壁纸是半枚火焰形胎记的特写。

"苏璃，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他转身时，西装外套己经换下，黑色衬衫勾勒出精壮的肩线。苏璃的指尖按在耳麦上准备呼叫支援，却发现信号被某种装置屏蔽。更可怕的是，读心术在此刻清晰地 "听" 见他的心跳 —— 频率稳定在 62 次 / 分，就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猫鼠游戏。

她亮出右手的白玉扳指，这是顾氏祖传的婚戒，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我... 我只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 话一出口就知道有多无力，因为读心术让她 "看" 见对方记忆里闪过的画面 —— 三个小时前，她在酒店后厨安装微型摄像头的场景，正被清晰地投放在顾沉舟办公室的监控屏幕上。

"回家。" 顾沉舟扔来一件风衣，转身时衣摆带过的冷香里混着一丝铁锈味。苏璃盯着他挺首的背影，突然想起情报里说他患有情感缺失症，可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在他眼底看见某种类似于兴趣的光芒，就像猎人终于等到愿意挣扎的猎物。

车载香薰散发着雪松气息，苏璃的指尖无意识地着尾戒。后视镜里，顾沉舟正在用湿纸巾擦拭袖口，那个始终冷静的声线突然泛起涟漪："你左肩胛骨下方的胎记... 比我想象中要小。" 她浑身僵硬，突然想起今天在更衣室换礼服时，镜子里映出的那道火焰形疤痕 —— 明明用遮瑕膏遮得严严实实。

别墅大门在午夜两点自动开启。苏璃踩着大理石台阶往上走，听见顾沉舟在身后说："明天上午十点，陪我出席林氏的慈善晚宴。" 她转身想问什么，却看见他站在落地灯下，西装裤脚还沾着后巷的泥点，而心底的声音清晰得可怕："该让那些老东西看看，顾家的少夫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