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安全屋的霉味钻进鼻腔,莫无伤指尖擦过博世电冰箱的霜层,冰晶在指腹融化的触感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师傅就是用这台老式冰柜藏匿实验数据。程野突然扯开暗格,成捆的德马克现钞散落,纸币上的1990年版水印正被飞蛾啃噬出细密孔洞。
"这是副市长在欧洲的'茶叶钱'。"程野的战术匕首挑开钞票捆带,夹层的缩微胶卷滚落在地。苏瑾的紫外线灯扫过胶卷,慕尼黑地铁线路图浮现血红色标记,每个节点都对应着雄鹰组织的武器藏匿点。
莫无伤抚摸着冰箱侧壁的弹孔,那是三年前杨工中枪的位置。血渍早己发黑,却仍能辨出挣扎时抓挠的指痕。"我们需要自己的影子。"他突然说,冰柜压缩机发出老旧的嗡鸣,像是师傅的叹息。
深圳华强北,午夜12点
潮湿的电子元器件气味裹着莫无伤的呼吸。他蹲在"老胡电子"的卷帘门前,三长两短的敲门节奏是二十年前师傅与地下情报员的暗号。门缝里突然刺出猎枪管,广东腔的咒骂混着电烙铁焦糊味:"扑街!乜年代了还玩这套!"
"胡三斤,1997年九龙仓库的C4是你改装的。"莫无伤将半张烧焦的电路板塞进门缝,"现在有个活儿,能让你的引爆器炸响联合国大厅。"
卷帘门哗啦升起,瘸腿男人脸上的刀疤抽搐:"张工的徒弟?"他浑浊的右眼映出莫无伤手中的怀表——表盘背面刻着当年爆破任务的经纬度坐标。
青海湖畔,废弃核工基地
程野将油门踩进油箱,改装过的BJ212吉普碾过辐射警示牌。后座的哈萨克族少女阿依古丽突然开口:"十点钟方向,三匹狼。"她蒙着黑纱的眼窝朝向枯树林,袖中滑出淬毒的英吉沙小刀。
"你的眼睛..."苏瑾调试着热成像仪的手顿了顿。
"1997年核试验泄露时瞎的。"少女嘴角微扬,"但能看见比光更真的东西。"她忽然甩刀钉死车窗外的毒蝎,刀柄红绸在戈壁风中猎猎如旗。
莫无伤踹开铅封门,尘封的02号反应堆控制室里,泛黄的《辐射防护手册》翻开在"人体耐受极限"章节。老周的儿子周锐正在调试盖革计数器,脖颈后的条形码在蓝光中泛红——那是雄鹰组织人体实验的标记。
"他们在我脊椎里埋了定位芯片。"少年扯开衣领,手术疤痕像蜈蚣般狰狞,"但张爷爷教我用电磁炉改装了干扰器。"他举起微波炉变压器,次级线圈缠绕着切尔诺贝利的石墨碎块。
首次任务:柏林武器黑市
阿依古丽裹着黑袍穿行在跳蚤市场,盲杖敲击地面的节奏与程野的狙击枪校准频率同步。老胡的假肢里藏着次声波发射器,每走五十步就瘫痪一个监控探头。
"货在保罗二世雕像的眼球里。"周锐的改装手机突然发烫,植入芯片的脉冲让他鼻血首流。莫无伤擦去少年鼻血,想起师傅当年在辐射区吐出的第一口血——也是这般暗红发黑。
当武器贩子掀开油画的瞬间,苏瑾的恐龙背包射出麻醉针。程野的子弹却比针更快——穿透油画击碎防弹玻璃,精准劈开藏匿在《最后的晚餐》复制品里的铀核心。
"撤退路线被切断了!"老胡突然拽开假肢,露出微型燃烧弹。阿依古丽却转向东方:"地下河,跟我走。"她割开手腕将血滴入地缝,嗜血的沙漠行军蚁顷刻间蛀穿混凝土。
慕尼黑安全屋,凌晨3点
莫无伤用镊子夹出铀核心里的微缩胶卷,显影液里浮现出副市长与克格勃的合影。程野突然将枪口对准周锐:"解释下为什么目标知道我们会去?"
少年沉默着扯开左臂,皮肤下的生物芯片正渗出组织液:"他们能监控我的痛觉神经,但..."他忽然将烙铁按上伤口,焦糊味中笑容惨白:"我把自己改造成了信号反射器。"
冰箱突然发出异响,莫无伤握紧师傅的怀表。表盘玻璃在掌心裂纹,倒计时永远停在1998年7月15日——张卫国遇害的时刻。他知道,这支用伤痕组成的暗刃,终将剖开横跨三十年的脓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