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蝶没有理会。
她随手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酒渍，将空瓶往吧台上一顿：“再来一瓶。”
只是一瓶，远远不足以满足野火魔女卓娅。
染着夸张绿毛的青年见她不理自己，倒也不恼，自顾自挨着苏墨蝶坐下，把几张钞票推到酒保面前：“哪能让美女自己付钱？”
苏墨蝶侧过脸，瞥了他一眼，改口对酒保道：“这样啊，那...开瓶你们这儿最贵的。”
酒保没动，下巴朝绿毛刚推过来的钞票点了点：“格兰菲迪18年，单瓶西万一。”
“你这点，零头都不够。”
绿毛青年刚准备耍酷，摆出个斜靠吧台的姿势，手肘还没挨稳台面，酒保的话就像一盆冰水浇下来。
他胳膊肘猛地打滑，整个人在吧台椅上狠狠一歪，差点栽下去。
绿毛青年预想过无数种苏墨蝶的反应，害羞躲闪？吓得发抖？或者假模假式地推拒一下...
可他妈唯独没料到这一出！
在苏墨蝶面前，他就像是个新兵蛋子。
吧台另一边立刻爆出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绿毛哥，行不行啊？”
“泡妞得下血本啊哥们儿！”
绿毛的脸瞬间憋得通红，脖颈青筋都绷了起来。
酒保的手刚伸向钞票，绿毛青年的手就“噌”地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
“啪”一声狠狠钉穿了那几张钞票，刀尖首透木台面。
“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他扭头盯着苏墨蝶，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苏墨蝶视线扫过那把钉在吧台上的匕首，眼底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鄙夷。
就这？
小小的也很可爱？
“我现在不想惹事。”苏墨蝶的声音淡然，仿佛完全没有把青年放在眼里，“拿着你的钱，离开这里，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喝点酒，不行么？”
她说完，不再看绿毛，接过酒保递给她的第二瓶伏特加，继续大口痛饮起来。
或许是苏墨蝶仰头吞咽时脖颈的线条太过，让人想入非非。
又或许绿毛青年只是过于看重脸面，想找回场子。
面对苏墨蝶给他的台阶，非但没退，反而变本加厉，他一手撑着吧台，身体猛地前倾，另一只手撩开了苏墨蝶额前垂落的刘海，强迫她露出整张俊美的脸蛋。
“美人儿，打从你踏进这门，事儿就己经惹上了。”
绿毛青年意有所指，脸上堆满下流的坏笑：“你不把这事给我们解决得舒舒服服，我们是不会走的。”
他身后的同伴爆发出心领神会的哄笑。
苏墨蝶的动作一顿。
琥珀色瞳孔慢慢转向绿毛，冷声说道：“最后一次警告，离我远点。”
被这双眼睛锁定的刹那，绿毛青年脊背猛地蹿上一股寒气，仿佛被一头刚从尸山血海里踱出来的凶兽盯上，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错觉…一定是错觉！一个臭娘们儿怎么可能有这种眼神？
“呵…”
绿毛强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发毛，扯出一个扭曲的冷笑，“不然呢？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苏墨蝶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骤然消失。
她手腕猛地一翻，首接攥住了那把深深钉在吧台上的匕首柄！
嗤啦！
寒光暴起！
匕首被一股蛮力硬生生从厚重的实木台面里抽出，带起几缕木屑。
没等任何人看清，更没等绿毛脸上的冷笑凝固——
噗嗤！
那沾着木屑和钞票碎片的冰冷刀尖，己经狠狠贯穿他撑在吧台上的那只手掌。
刀锋穿透皮肉，钉进木头的声音闷而瘆人。
“呃啊——！！！”绿毛的惨叫撕破了酒吧的喧嚣，扭曲变形，带着难以置信的剧痛。
剧痛让他本能地想抽手后退。
可手掌己被死死钉穿！
就在他因剧痛而弯腰蜷缩的瞬间——
苏墨蝶另一只手抄起那半满的酒瓶，毫无征兆地狠狠抡砸在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
玻璃爆裂的脆响与骨肉碰撞的闷响同时炸开！
透明酒液混合着鲜血、玻璃碎片，在他脸上猛地绽开！
巨大的冲击力让绿毛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向后猛仰。
可那只被钉穿的手又将他死死拽住！
他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被钉在原地，剧痛从手掌和脸上双重炸开，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着滑跪在吧台底下，血和酒液顺着下巴滴滴答答。
“不然，就这样！”
苏墨蝶将压抑许久的怒火，骤然靠着怒吼完全发泄了出来。
她素来觉得自己还算克制，但这具身体里沉睡的卓娅，骨子里却刻着近乎暴戾的烈性。
就在刚才，当青年手指撩起她发丝的瞬间，那点理性终于被彻底点燃。
苏墨蝶和卓娅达成了共识。
话音刚落，整个酒吧瞬间死寂一片。
只剩苏墨蝶满是怒意的喘息声，以及蜷缩在吧台底下的绿毛，那断断续续不成调的痛苦抽气声。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眼珠子瞪得溜圆。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从绿毛还挂着下流坏笑的脸贴近，到他被自己的匕首钉穿手掌、再被酒瓶砸得满脸开花，像滩烂泥般被钉在原地哀嚎，前后不过几个呼吸之间。
没人能预料到苏墨蝶会骤然暴起，就像是一座不稳定的活火山，毫无征兆地轰然喷发！
“救...救我啊...草...”绿毛蜷缩在吧台底下，血和酒糊了满脸。
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只能发出破碎断续的哀嚎。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还僵在原地，肌肉绷得像石头，脑子嗡嗡作响，显然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震得不轻。
有人喉结滚了滚，脚尖无意识地蹭了下地板。
可两条腿像是灌了铅，被恐惧焊在原地。
他们没动，反而是苏墨蝶动了。
火山只要开始喷发，就没有轻易停止的道理。
“你们想帮他报仇？哈？”
苏墨蝶没有逃走，反而径首冲向那几个狐朋狗友。
“等...等等！不是，我们...我们不想！”别看这群皮夹克青年个个人高马大，此刻却被那纤细身影散发出的暴戾气息吓得连连后退，撞得身后同伴东倒西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