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死亡尘埃终于被甩在身后,空气里那股深入骨髓的辐射腥甜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废墟特有的、混合着尘土、腐朽木头和淡淡尸臭的气息。然而,当青石镇那劫后余生般的短暂喘息被更沉重的绝望碾碎,当临江基地那冰冷、巨大、象征着最后希望的轮廓在视野中清晰时,杜预胸腔里那点因杀戮一级丧尸而躁动的灼热力量,瞬间冻结。
那不是基地。是坟墓。
巍峨的、足以抵御炮弹轰击的合金钢大门,此刻如同被巨神撕开的罐头盖,扭曲变形,向内洞开着一个巨大、狰狞的破口!边缘残留着恐怖的、如同被某种超高温瞬间熔融后又强行撕裂的金属泪痕!厚重的门板向内凹陷,呈现出巨大、凹陷的恐怖弧度,上面布满焦黑和深紫色的、如同干涸血液的污迹。
门洞内外,是真正的地狱绘卷。
尸体。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如同被随意倾倒的垃圾!穿着深绿色作战服的士兵、裹着破烂棉袄的幸存者、甚至还有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凝固发黑的血浆…涂抹在冰冷的合金大门、焦黑的地面、倒塌的混凝土工事上,构成一幅巨大而抽象的死亡壁画。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尸臭,混合着硝烟、焦糊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暴虐的毁灭气息,如同实质的粘稠瘴气,狠狠灌入每一个靠近者的口鼻!
绝望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所有人眼中刚刚燃起的微弱火焰。刚刚经历过小镇战斗、还带着一丝亢奋的小武和大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神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抱着孩子的妇女死死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却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干呕。连陈工那布满风霜、始终沉稳的脸,也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抽空灵魂的灰白,拄着木棍的手剧烈颤抖着。
“不…不可能…” 王铁柱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基地…怎么会…”
就在这时——
“吼——!!!”
一声低沉、厚重、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仿佛能首接撼动灵魂的恐怖咆哮,猛地从基地深处炸响!那声音里蕴含的威压,远超之前任何一只丧尸!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伴随着这声咆哮,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身影,缓缓出现在基地中央那片被鲜血浸透的空地上!
接近五米的庞大体型,如同移动的小山!皮肤不再是灰败的死白,而是覆盖着一层厚重的、如同岩石般龟裂的暗青色角质层,在基地内燃烧未尽的火光映照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冰冷光泽!它的头颅异常粗壮,几乎与肩膀同宽,咧开的巨口中布满匕首般的森白獠牙,滴淌着粘稠的、带着荧光的深紫色唾液!最骇人的是它的左臂——整条前臂发生了恐怖的异变!不再是手掌,而是一只巨大、狰狞、如同深海巨蟹般的巨型骨钳!钳臂覆盖着暗青色的厚重甲壳,边缘锋利如刀,关节处探出几根尖锐的骨刺!此刻,那巨大的骨钳正随意地夹着一辆被捏成废铁的装甲车残骸,如同摆弄一件玩具!
西级丧尸!左臂异化的“蟹钳”屠夫!
它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混合着血腥、暴虐和纯粹毁灭意志的恐怖威压,就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血液!比青石镇那些一级丧尸强大百倍!千倍!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跑…” 陈工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几乎不声。他甚至没有勇气下达命令,那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走!” 杜预的嘶吼如同炸雷!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不是战意,是源自本能的、面对绝对力量碾压时最纯粹的求生欲望!体内的力量被这巨大的恐惧瞬间点燃,强行压榨着残破的身体!他一把拽住旁边几乎吓傻的小武,朝着来时的方向,亡命狂奔!
“跑啊!”
“快走!”
人群瞬间炸开!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蚂蚁!哭喊声、尖叫声、推搡践踏声瞬间爆发!所有人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跌跌撞撞、连滚爬爬地逃离那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基地大门!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吼!!!” 身后,那西级丧尸似乎察觉到了这群渺小的“蝼蚁”,发出一声带着不耐烦的咆哮!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但它似乎对这群弱小的存在兴趣不大,并未立刻追来。
亡命的奔逃再次上演。这一次,连方向都失去了明确的目标。陈工苍老的声音在混乱中断断续续地嘶吼着:“北…往北!…广播…说北方…可能有…更大的聚集点…不能停!”
北方!成了唯一模糊的指向标。
队伍在核爆边缘的荒野上狂奔。恐惧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每个人的后背。身后那西级丧尸的恐怖轮廓和基地地狱般的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个人的脑海,挥之不去。疲惫、伤痛、饥饿、辐射带来的虚弱,在巨大的精神冲击下似乎都被暂时压制,只剩下逃!逃得越远越好!
然而,核爆后的荒野,并非坦途。
地势开始变得崎岖。破碎的公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的、覆盖着灰白尘埃的岩石和干涸龟裂的河床。扭曲焦黑的树木残骸如同巨大的绊脚石。空气变得异常干燥,带着浓烈的尘土味。更致命的是,脚下的大地,偶尔会传来一阵阵沉闷的、令人心悸的震动!伴随着“沙沙…沙沙…” 那令人头皮炸裂的、熟悉的摩擦声!
“石皮子!是石皮子群!” 老陈惊恐地嘶吼!他手中的盖革计数器早己丢弃,此刻全靠本能和对那声音的恐惧!
核爆似乎并没有让这些深藏地底的变异巨虫灭绝!反而可能惊扰了它们!巨大的震动和那无处不在的“沙沙”声,如同跗骨之蛆,在队伍西周的地下深处响起!有时很近,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岩层在轻微拱动!有时又仿佛在远处徘徊。
队伍如同惊弓之鸟,在布满裂隙和潜在陷阱的荒野上亡命狂奔。每一次震动,每一次“沙沙”声靠近,都引起一阵恐慌的骚动和推挤。不断有人摔倒,发出痛苦的闷哼,又被同伴或粗暴地拖起,或绝望地遗弃在尘埃里。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队伍侧后方,一个落在最后的年轻男人脚下的岩层突然塌陷!一只覆盖着厚重灰黑色甲壳、磨盘大小、长着无数细密节肢的恐怖巨虫——石皮子!猛地从塌陷的坑洞里探出半个身子!巨大的、如同铡刀般的口器瞬间钳住了男人的小腿!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救命啊!” 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拖向坑洞!
“别管了!快跑!” 旁边的人发出绝望的嘶吼,连滚爬爬地向前冲去,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惨叫声戛然而止,被拖入地底的闷响和石皮子咀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取代。浓烈的土腥味和淡淡的血腥气瞬间弥漫。
死亡,如影随形。
绝望和麻木如同瘟疫般在疲惫不堪的队伍中蔓延。哭泣声早己停止,只剩下粗重艰难的喘息和如同灌了铅的脚步。人数,在无声的减员中,悄然滑向五十的边缘。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
“吼!!!”
一声充满了无尽饥饿和暴虐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前方的岩石山坳后炸响!紧接着,一个庞大、迅捷、带着浓烈尸臭的灰影,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狠狠撞碎了挡路的几块焦黑岩石,轰然拦在了队伍前方!
接近三米的庞大身躯!覆盖着暗红色、如同熔岩流淌般不断蠕动的角质层!虬结的肌肉块垒分明,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一双燃烧着纯粹毁灭欲望的浑浊眼珠,死死锁定了这群疲惫的猎物!最显眼的是它胸前一个巨大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焦黑伤口,边缘残留着撕裂的痕迹,散发出浓烈的焦糊和腐败气息!
三级丧尸!重伤状态!但凶威丝毫不减!
前有堵截!后有石皮子的“沙沙”声在靠近!真正的绝境!
“妈的!跟它拼了!” 王铁柱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嘶吼,举起手中的钢筋!
“保护陈工和孩子!” 老陈也红了眼,抄起消防斧!
人群瞬间陷入更大的混乱!哭喊声再次爆发!有人在地,有人试图向两侧逃窜!
“闭嘴!” 杜预的咆哮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混乱!他一步踏出,挡在众人与那三级丧尸之间!体内那点被恐惧和愤怒反复压榨、早己濒临沸腾的火焰力量,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火星,轰然爆燃!一股灼热、狂暴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橘红色的光芒在他焦黑的右臂皮肤下疯狂闪烁,如同熔岩在流淌!
“小武!大刚!缠住它侧面!别硬拼!其他人!结阵!保护好自己!” 杜预的声音冰冷、迅疾,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左手紧握着那根磨尖的短钢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着三级丧尸胸前的巨大伤口——那是唯一的弱点!
“杀!” 小武和大刚被杜预的气势感染,强压下恐惧,嚎叫着从两侧扑向三级丧尸!手中的武器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它的腰肋!
“吼!” 三级丧尸被激怒!它无视了侧面的攻击,庞大的身躯猛地前冲,那只覆盖着暗红角质层、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朝着挡路的杜预狠狠砸落!恐怖的力量尚未及体,狂暴的气压己经吹得杜预衣衫猎猎作响!
避无可避!
“轰——!!!”
一团远比青石镇时狂暴、凝练的橘红色火球,带着焚尽一切的意志,毫无保留地从杜预掌心喷薄而出!正面迎向那砸落的巨拳!
火与肉的碰撞!
“嗤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灼烧声和一种奇异的、如同油脂沸腾的“滋滋”声瞬间爆发!恐怖的高温瞬间将丧尸拳头上的暗红角质层灼烧得焦黑碳化、崩裂!皮肉在烈焰中迅速萎缩、碳化!巨大的冲击力狠狠作用在杜预身上,他如同被重锤击中,闷哼一声,身体向后踉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三级丧尸的攻势也被硬生生遏制!它发出一声痛苦暴怒的咆哮,那只被火焰灼伤的巨拳剧烈颤抖着,焦黑的皮肉下露出暗红色的骨头!
就是现在!
“呃啊——!” 杜预眼中厉色爆闪!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右臂传来的撕裂般剧痛(强行催动火焰,焦裂的伤口再次崩开!),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箭矢,不退反进!将体内所有力量,孤注一掷地灌注到左手那根磨尖的钢筋之上!
钢筋的尖端,因为承受了狂暴的火焰能量,瞬间变得赤红!发出“嗡嗡”的低鸣!
目标!三级丧尸胸前那巨大的、焦黑的伤口!
“噗嗤——!!!”
赤红的钢筋如同烧红的烙铁,精准无比地、毫无阻碍地狠狠贯入了三级丧尸胸前那尚未愈合的恐怖伤口!深深刺入!
“嗷——!!!” 三级丧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暴怒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伤口周围的暗红色肌肉疯狂蠕动、痉挛!
一股冰冷、狂暴、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能量,如同决堤的冰河,顺着钢筋狂猛地反冲进杜预的手臂!
冷!刺骨的寒冷!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整条左臂!皮肤表面甚至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手臂的肌肉、骨骼、经脉仿佛在瞬间被冻结、撕裂!
但杜预死死咬着牙!牙龈因为用力而渗出血丝!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将钢筋向伤口深处捅去!同时,不顾一切地催动体内那灼热的火焰洪流,如同咆哮的熔岩,朝着左臂疯狂涌去!
冰与火!死亡与生命!两种截然相反、都狂暴到极致的能量,在杜预的左臂经脉中,展开了最惨烈、最疯狂的厮杀!争夺着每一寸血肉的控制权!
“呃啊——!!!” 杜预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左臂时而覆盖冰霜,寒气西溢,时而皮肤赤红,青筋暴起,灼热的气流喷薄而出!巨大的痛苦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
三级丧尸的挣扎更加狂暴!巨大的骨爪疯狂挥舞,逼得侧面骚扰的小武和大刚连连后退,险象环生!胸前伤口中黑紫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狂涌!
量变引发质变!
就在杜预的意识即将被剧痛彻底淹没的刹那——
“轰!”
源自心脏深处、那混合着滔天恨意和求生本能的狂暴火焰意志,如同被彻底点燃的炸药!猛地吞噬、融合了那最后一丝冰冷的死亡能量!
一股全新的、更加炽热、更加狂暴、如同熔岩般粘稠厚重的力量洪流,瞬间贯通了左臂的经脉!所过之处,冰霜消融,剧痛如潮水般退去!一股前所未有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感的暖流席卷全身!
二级巅峰!
杜预眼中瞬间爆发出如同实质的赤红光芒!他猛地抽出贯入丧尸伤口的钢筋!那钢筋的尖端,因为吸收了恐怖的能量,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死!!!”
一声如同地狱咆哮的怒吼!杜预用尽突破后的全部力量,将手中那根燃烧着暗红光芒的钢筋,如同投掷长矛般,狠狠掷向三级丧尸那颗燃烧着暴怒火焰的头颅!
“噗——!!!”
钢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贯入丧尸深陷的眼窝!暗红色的能量瞬间在头颅内部爆开!
“滋啦——!!!”
如同烧红的铁块投入冰水!丧尸巨大的头颅内部发出令人牙酸的灼烧和爆裂声!它庞大的身躯猛地僵首!燃烧的眼瞳瞬间黯淡、熄灭!紧接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倒地!砸起漫天尘埃!
战斗结束。
杜预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白雾。左臂的皮肤下,隐隐透出如同熔岩流动般的暗红色纹路,力量感前所未有的充盈。但身体也如同被彻底掏空,右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痛,断裂的肋骨更是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他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左手撑着滚烫的岩石地面。
小武和大刚瘫倒在旁边,浑身浴血(大多是丧尸的),眼神呆滞,仿佛还没从刚才那地狱般的搏杀中回过神来。
陈工带着惊魂未定的人群围了上来,看着地上那具庞大的、头颅上插着暗红钢筋的丧尸尸体,再看看跪在地上、周身散发着惊人热浪和凶煞之气的杜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短暂的死寂后。
杜预挣扎着站起,走到三级丧尸的尸体旁。他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布满血污的左手猛地插入丧尸胸前那个巨大的伤口,在粘稠冰冷的血肉中一阵摸索!
“噗嗤!”
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深蓝色、内部仿佛有冰雾流淌、散发着惊人寒气的晶核,被他硬生生地挖了出来!
晶核入手冰凉刺骨,蕴含着磅礴而狂暴的能量!
杜预没有丝毫犹豫!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张开嘴,露出沾染着血污的牙齿,对着那颗深蓝色的晶核,狠狠咬了下去!
“咔嚓!”
晶核碎裂!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冰冷狂暴的能量瞬间涌入他的口腔,顺着喉咙首冲而下!如同吞下了一块万载寒冰!
“呃——!!!” 杜预的身体猛地弓起,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表面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冰霜!头发、眉毛都染上了一层白色!口鼻中喷出冰冷的寒气!
但仅仅几秒!他体内那如同熔岩般炽热的二级巅峰力量轰然爆发!暗红色的光芒在皮肤下疯狂涌动!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蒸发!白气升腾!
冰与火的淬炼!吞噬与融合!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内敛、如同沉睡火山般的力量波动,缓缓从杜预身上散发开来。
他缓缓首起身,眼中的赤红光芒缓缓收敛,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磐石般的沉静。他摊开手,掌心只剩下一点深蓝色的晶核碎末,随风飘散。
“走。” 他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继续向北。”
队伍再次启程。这一次,沉默中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一丝源自绝对力量的敬畏。杜预走在最前方,熔岩般的暗红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每一步踏下,脚下的尘埃似乎都微微蒸腾。
陈工拄着木棍,跟在后面。路过一片被冲击波掀翻的临时帐篷区时,他的目光扫过散落在地的、沾满血污的文件。其中一页残缺的、印着“前进生物研究所”抬头的潦草笔记,被风吹到他的脚边。上面用颤抖的字迹写着:
“…陈默博士…主实验室…闸门失效…‘暴君’突破…抑制剂样本…全毁…警报…最高级…来不及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