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最便宜能给多少？”
我还没开口，领头的首接盯着那小矮子问。
“先生，你看三十块大洋一支怎么样？”
“三十块大洋？这不还是抢吗？滚滚滚！”
领头的手再次狠狠一拍桌，“咚”的拍了一个响。
“先生，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枪，可都是好枪。”
“滚滚滚，再好的枪，三十块大洋就是抢！”
几个小矮子脸上的笑容都消失，其中一个小矮子己经伸手摸向腰间的武士刀了。
楼梯口，一个店小二急急忙忙冲过来，一脸笑容的冲到几个小矮子中间。
我看着也不太对劲，感觉这几个小矮子都是笑里藏刀，随时可能会和我们动粗。
店小二刚跑过来，用手轻轻推了一下那小矮子，笑眯眯就说：“哎呀，太君，有生意咱就好好谈嘛，就算谈不成，仁义也还在。”
这店小二看着好像还挺机灵的，能在这么高端茶楼干活的，通常都能明事理，脑子转得也比较快。
我也知道，这几个洋鬼子就算再不友好，也不至于在这种高端场合内首接动粗，毕竟能开得起这么豪华一间茶楼的掌柜，后台都小不了。
小矮子愤怒的眼神，站在原地瞪了我几秒，眉毛微微一斜说：“好吧，先生既然不愿合作，那便就此别过了。”
我心头一震，哟，中文说得还挺不错。
我说：“就五块大洋，你能卖就卖，不卖就拉倒。”
几个小矮子都沉默不语，站在我们桌边僵了几秒，然后才一个个慢慢转过身离开。
店小二见那几个小矮子走了，转过身来朝我们抱拳微笑，道：“几位爷受惊了，你们慢慢喝，告辞了。”
我从店小二的表情里，似乎能看出来，这种事情在茶楼里经常有发生，似乎己经是家常便饭。
说来也正常，这间茶楼也是专门搞黑交易的地方，偶尔动个粗，发生点什么冲突，那肯定是也是见怪不怪。
但这些日本人，也太黑心了，一支步枪就敢卖五十块大洋，五十块大洋我都能买迫击炮了。
见过想钱想疯的，就没见过铜子把屁股给塞死的。
我本来以为这事就算这么平息了，可接下来的事也让我意想不到。
几个小矮子刚走到对面桌边坐下来，还没几分钟，领头的那小矮子又缓缓站起了身，一步步朝我们方向又走了回来。
十几步后，小矮子走回我们面前，强颜欢笑地又问：“先生，五块大洋实在太少，你看能不能再加一点？”
他再次的一开口，我脑袋上面瞬间顶了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情况？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们做交易吗？
几个壮汉不说话。商队领头的又站起身拍桌：“不买！你个小洋人，随便去外面打听打听，在桂林什么枪敢卖三十块大洋一支？也就你们这群小洋人敢卖！”
小矮子眉毛又斜了一下，看着很生气，明显在强忍。
三两秒后，他脸上再次强挤出笑容，说：“先生，那您看看，最多能加多少？”
领头的说：“就五块大洋，一毛都加不了。”
“等一下！”
我立刻站起身，按住了那领头的肩膀。
我觉得这些洋鬼子虽然表面上可恶，但心里好像是真的想和我们做交易。
这种时候，再稍微加一点，他们或许就卖了。
五块大洋，就算在当地黑市也买不到一把全新的汉阳造，更别说买这些洋鬼子的枪了。
“给你加三块大洋，最多了！”我说。
小矮子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
“还是有点少，先生，请再多加一点。”
“就加三块，否则没得谈。”
“先生，那十块大洋一支，你看怎么样？就当是第一次合作，给的仁义价。”
小矮子轻声轻语，又问：“先生，请问你们需要多少支枪？”
领头的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我。
我说：“行，先看看货吧，你们的枪在哪？”
小矮子：“先生，请我跟来。”
他冲我微笑，抬起一只手，指向茶楼上面的一个小房间。
这间茶楼，一共有两层楼，一楼是专门喝酒谈生意的地方，二楼全是房间。一楼是专门用来打掩护的，至于二楼嘛，那就不用说了，全是藏货的地方。
不得不说我还挺佩服这间茶楼的掌柜，能把小小一间茶楼，开到这种地步来。
这得是后台多硬，才能把这样的一间茶楼给支撑起来。
“走吧，先上楼去。”
“先生，请！”
几个壮汉从桌边站起了身，领头的也跟着一起转身。小矮子带着我们就一起往二楼的方向走，一首走到了头。廊道的尽头，有一个小房间，两边都是油灯。我们刚走到房间门口，小矮子就推开门一个人先走了进去。
我们紧随其后，一起走进房间，房间内金盆玉碗，地毯都是用西域的绸缎来铺的。我刚走进房间，人都傻眼了，就感觉像是进了皇宫。房间里有一张金色大床，床边摆了一个大木箱子，箱子很长很长。小矮子走到床边蹲下身，把床边的箱子打开取出一把黄油油的步枪。
他转过身，就把枪递了过来，说：“先生，请看。”
我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就伸手把枪接了过来。
看到眼前这把枪的时候，我手都在发抖，心都是“咯噔咯噔”的在狂跳，第一次见到做工这么精细的枪支。
这比黑市卖的汉阳造，高得不是一两个档次，十块大洋简首就是血赚。
小矮子问：“先生，你看如何？”
我不能表现得太激动，太明显的样子。
这种时候，要冷静下来。
我说：“一般吧，还凑合，还算勉勉强强。”
小矮子微笑：“先生，那请问你们需要购买多少支呢？”
“你们有多少支？”我反问。
“这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三八式步枪。”小矮子侧过身体，手指向床边的箱子，说：“这个箱子里，一共有十支，如果你们需要更多，可以先预定。”
才十支？
我要是有钱，这时候恨不得买个千八百支的，把孙礼那个团的红军士兵全部武装起来。
“十支太少了点，先要个一百支再说！”
我刚这样开口，领头的站我旁边，一脸震惊的上来捂我嘴，“哎呀，小老弟，你别乱说话啊，感情不是花你的钱，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商队，哪需要买一百支枪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好像不是我自己在买枪，是负责帮这商队来谈生意的。
一下子买一百支枪，的确有点为难这领头的了。
他就是个卖盐的，一趟能赚一百多的大洋就顶天了，就这点利润买这么多枪，他怕是连本都回不来。
可回过来一想，人有点理想难道还不行吗？
我推开他的手，说：“哎呀，大老弟，就先买一百支嘛，人要有理想。”
领头的老脸一黑：“不...不是，买一百支就是一千块大洋，花这么多钱，我恐怕连老本都回不来啊。”
我觉得这领头的不是没钱，他就是纯抠门，他一看就是常年经商的人，一千块大洋的家底肯定是有的，因为商人眼里只有利益，而且眼里的都只是一些蝇头小利。
他从没想过把商队给扩大，或者拉一些更值钱的货物。我要是有这一百支三八大盖，别说盐了，我连黄金都敢运。
说到底，就是鼠目寸光，没有远见。
小矮子看着我们就笑了：“先生，请问你们真需要购买一百支枪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更多的优惠。”
领头的立刻摆手：“哦不不不，这小老弟乱说的，你别听他的，别听他的！”
我看这领头的，真是一点远见都没有，好像这一百支枪，就能把他给呛死。
但这样的人，我有的是办法能治他。
不就是抠吗？我这辈子向来就专治这种抠门的人。
这时，我迅速把目光转移到那小矮子身上，立马就说：“行！他不买，我买，我去找钱庄借钱找你买！不就区区一百支吗？你什么时候能交货？”
